大雍女提刑(352)
素娆道:“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啊,芙蓉没死……”
话音轻的像风擦过耳边,何功泽如遭五雷轰顶,面上仅存的一丝血色刹那褪了干净。
“楮墨听说芙蓉指认你杀人,害你入狱,险些将她掐死,为了力证你的清白,顺势招了。”
说到这儿素娆顿了下,随后低道:“果然世事无常对不对,你笃定楮墨对你忠心,绝不会出卖你,可偏偏也是这份忠心毁了你。”
她欣赏完何功泽的反应后,转身施施然坐回了椅子上,喝了些茶水润润喉,随意道:“何大人怎么不说话?你该知道装聋作哑躲不过去的。”
竹宴走回素娆身后站定。
“是你们救了芙蓉?”
何功泽终于不再沉默,沙哑着开口,素娆摇头道:“不是,我们去的时候,里面已经见血了。”
何功泽蹙眉。
竹宴好心解释道:“杀手认错了人,错把另一个肩头有花样刺青的姑娘给杀了。”
何功泽沉默许久,自嘲的笑了笑。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曹德安:“你承认了?”
“不承认能怎么办,你们人证在手,任我如何抵赖也没用。”
何功泽微微耸肩,除了最开始的骇然外,再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我是去过那宅子,有狎妓之罪,所以呢?”
“你们还想杀了我?”
他跪坐在地上,身子微微佝着,面色在昏暗的光线中有些黯淡苍黄,透着股平静的冷漠:“官员狎妓罪不致死,顶多贬官罚俸,我认罪,也伏法。”
“供状拿来,我签字画押就是。”
他轻描淡写的模样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瞬间惹怒了竹宴,“签字画押?那些孩子尚不满十岁,还是幼子!你行此禽兽之举,竟妄想草草了事?”
“混蛋!”
竹宴拔腿朝他走去,曹德安看他气势汹汹,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赶忙拉住他,“冷静啊竹护卫,冷静!”
“你看他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我怎么冷静!”
竹宴攥着剑的手爬满了青筋,“曹德安,放开!”
“让我剁了他!”
“你剁了他自己也要担责任啊。”
曹德安哪里能看着他在牢里杀人,拼尽全力把他往后扯了几步,眼见拦不住,忙求救般看向素娆:“姑娘,你赶紧说句话啊!”
“竹宴!”
素娆开口唤他,盛怒中的竹宴身形一僵,如寒冬腊月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瞬间冷静下来。
“姑娘,我……”
他在大牢里叫嚷着要杀人,的确犯了忌讳。
“出去。”
素娆淡淡看他一眼,竹宴垂头丧气的转身,他知道自己再留下去,肯定迟早忍不住拔剑把这货戳成筛子。
目送他走远后,曹德安收回视线,瞥了眼素娆,毫不意外的看到她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能喜怒不形于色的都是狠人啊!
女子相较男子更为感性,竹宴大怒,连他都忍不住火气上涌,唯独她始终神情淡淡,像个没什么感情的石头,好似任何事情都无法触动她。
牢里重归寂静。
何功泽无所畏惧的迎着他们的视线,坦然又平静,看着他这幅模样,素娆不咸不淡的提醒道:“何大人似乎忘了一件事!”
第263章 一团乱麻,洗罪与招认
何功泽:“什么事?”
“梅枚的命案。”
素娆话刚说完,何功泽冷笑道:“她的命案和我有什么关系?姑娘你刚才也说了,案发当晚芙蓉被关在柴房里,她指控我杀人岂不好笑?”
“我也奇怪为何旁人她都不提,偏咬着你不放。”
素娆对他问道。
何功泽放松身子坐在地上,随意的扯着铁链,嗤道:“那女人是个拎不清的,她妄想我赎她回府,给她一个名份,这怎么可能?”
何家在云州是有头有脸的豪门大族,他何功泽官拜三品,官途亨通,怎么会纳一个娼妓入门,侮辱门庭,葬送前程?
“所以你就把她送去了暗窑?”
素娆顺势问道。
何功泽斜着瞥了她一眼,“我不过是与馆主传了个话,至于怎么处置,是他们自己的事。”
“你推脱的倒是干净。”
“此话何意?”
素娆道:“此间暗娼馆为何赐文所开,你不知道?”
何功泽似是震了下,面上各色复杂的情绪交织,好半响才说:“这不可能,虽说我与二弟早些年便已分家,各立门户,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无胆量做这等事。”
“是吗?”
素娆轻笑了下,侧眸看向曹德安道:“曹大人,我记得那商户的供词你这边备了一份吧?”
曹德安忙点头:“有的,姑娘稍等,我这就让人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