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逸白一怔，他没有回答夜绝尘的问题。

回不来吗？

他要带着夜绝尘回去。

不然……

“这句话，你应该去问禅月，而不是问我。”夜逸白很淡定地回答。

夜绝尘轻叹一声，“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至少你有五嫂陪着，我可以看出来，五嫂对你很好。如若一辈子有这样的夫人陪着，那么就算不当皇帝又如何？”

话音落，夜绝尘侧目去看夜逸白，见夜逸白眼神变了变，他下意识地想要找补。

“是吗？”夜绝尘却似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

夜绝尘暗暗松了口气，他刚刚以为自己说错话，惹得夜逸白不高兴，现在看来，应当没有。

“五哥，储君的位置，只要你想要，不是很容易吗？”夜绝尘追问道。

毕竟父皇这般宠爱五哥，如若五哥直言，父皇绝对不可能不给。

“你难道没有发现，那老头已经变了吗？不，应该说，他从来都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夜逸白冷笑一声，“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永远都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即便立储君人选，他也是会考虑周全的。”

或许，那老头有可能一辈子都不想立储君之位。

毕竟，谁不想活更久，当一辈子皇帝？

夜逸白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口。

夜绝尘认真地听夜逸白说话，听完，他不禁暗自感慨，他忽然觉得五哥更可怜了。

“快上船！”

夜逸白瞧见河面上似乎有动静，他立马催促。

不等夜绝尘反应过来，他已经解开了绳索。

船入了水面。

“你会划船？”夜逸白侧目看了眼夜绝尘。

夜绝尘点头，“会。”

几乎是夜绝尘刚说完话的瞬间，船桨便落在了夜绝尘的手中，至于夜逸白，则是气定神闲地坐在了船舱内，悠闲地望着夜绝尘。

夜绝尘指了指自己，见夜逸白没打算帮自己，他无辜地拄着船桨，开始划船。

划船是一个技术活，即便夜绝尘会划船，但一人划，还是有些慢。

况且眼下，这天已经变了，太阳早就被乌云给遮了去，眼下正起风，稍微不注意，船就会被大风吹歪。

不过划了一会儿，夜绝尘发现突然变得轻松快乐一些，他看向夜逸白，却见夜逸白正在用内力催动船往前行。

夜绝尘立马喊道，“五哥，你别浪费内力了！”

就算夜逸白武功再怎么强，也不能任由如此任性吧？

“按照你的速度，我们怕是等到旋涡消失了，都赶不到河中央。”

夜逸白毫不留情地开口。

夜绝尘嘴角不由抽了抽，老老实实地关上了嘴，只因为夜逸白说的是事实。

因为夜逸白用了内力，所以船明显行驶得快了很多。即便有狂风吹着，船不至于东倒西歪。

逐步朝河中央靠近，夜绝尘盯着河面，当瞧见河面上的确浮现一层层涟漪时，他惊喜道，“五哥，那是不是就是旋涡出现的地方？”

第972章 跳

旋涡越来越大，直至卷起浪。

夜逸白飞身而起，他趁着旋涡出现的瞬间，直接飞入了河底。

刚放下船桨的夜绝尘，哪里料到会是如此，他飞身去追夜逸白，可偏生那旋涡竟然逐渐减小，直至消失，他根本没有机会。

“五哥！”

夜绝尘红了眼眶，冲着河底高声喊着。

可无人回应。

浑身湿漉漉的夜绝尘，此刻只能待在船上。

他进不去旋涡，没法跟着夜逸白一起去取聚魂草。

夜绝尘越想越觉得，或许夜逸白就是故意的，不然不会让他一个人划桨。

夜逸白究竟想要干什么！

明明说好了，两个人一起去取聚魂草的！

难不成他怕了吗？

因为着急，夜绝尘的眼眶都泛红了。

他不敢错过河底下的任何动静，他害怕夜绝尘出事，他害怕没法回去和花颜汐交代！

早知如此，一开始他就不要问那个问题。

他问了如若回不去，禅月会不会伤心，是不是夜逸白听了这个问题之后，就决定了一个人入河底？

越想，夜绝尘越后悔。

而此时，河底。

夜逸白全然是被旋涡带至河底的。

与其他河流的底部不同，此处河底是连绵起伏不停的土坡。

夜逸白观察了四周，寻找着聚魂草。

他不曾见过聚魂草，谢景珩也没有描述过。

但眼下，到处一片荒凉，几乎没有植被，如若找到植被，恐怕就是聚魂草。

朝前走着，夜逸白的脚下忽然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似的，他一愣，低下头一看，却发现是尸骸。

早已经变成骨头了，分不清究竟是男是女。

而且不止一具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