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寻南风+番外(92)
“是。”姜书绾闻言,赶忙退了出去。
赵元思心里更堵,看着她的背影对孟太后冷哼一声:“去了六部之后竟变得如此唯唯诺诺,礼部尚书干起女使的活儿来了,看来也难当大任。”
“绾绾这是碍着我的面子,不好推辞。”孟太后也有些不悦,听出了赵元思是在指责自己。
但他连忙堆出一个笑:“母后这是哪里的话。”
孟太后指了指桌面:“你也瞧见了,人家已经是把老底都交上来了,面子里子都给足了,总归是要立后的,何况叔叔和侄子本就隔了一辈,再到卫锦茵这里,又多了一层生分,日后总归是你的人,用点心思,自然是把握得了。”
她这一番话已经是挑明,既然赵元思不愿意纳孟家的娘子,就是怕将来外戚干政,定远侯虽有丹书白马之荣,但说到底也渐渐没落,他手上的兵权,也已经是儿子和侄子一人一半掌握着,若是把卫锦茵放在中宫,便是最好的制衡之道。
方才见了姜书绾,赵元思也只不过是一时冲动,冷静下来想想孟太后的提议,也不是不动心。
“谢植那边,你也不用担心,由着他去。”孟太后微笑,“方才哀家许诺了姜书绾左相之位,无论他辞不辞这官,总归离不了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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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盈盈,不堪一折。
一双手落在姜书绾的肩头,不轻不重地揉着。
“晚上看你也没吃多少,在想什么?”谢植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自然知道姜书绾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而在此之前,她曾受太后传召入宫,想来与此有关。
纵然已经如此亲密,但提及朝堂之事,二人也总是会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谢植倒是无所谓,只是他了解姜书绾,知道她想要一码归一码,所以也就顺着她的意思避而不谈。
“诶……”她难得这样犹豫不决,思虑再三还是转过身,问他:“原先我在京畿路提点刑狱司,虽说也是你的下属,但毕竟开封府尹只不过是你的虚职,但如今到了礼部,直接就归你管辖,我们俩这样,别人会不会有意见?”
谢植的手掐在她腰上,已是馋了许久的模样,手指撩开裙摆往里伸,准确地找到位置,轻轻揉了下:“管那些做甚,嘴长在他们身上,实权还在我手上。”
其实姜书绾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就冲她那股和他撇清关系的劲儿,至今为止朝堂上不知情的人,还当他俩宿怨极深。
她抓住了他的手臂,阻挠着作乱的手指,趁机问道:“那倘若实权不在你手上了呢?”
谢植似乎并未起疑,如今二人的心意均已敞开,只觉得她这样的躲闪更添情趣,和她调笑:“不在我手上那也在你手上,怎么,才做了礼部尚书几日,就惦记丞相之位了?”
说着凑近了去咬她的唇:“我的都是你的。”
姜书绾晚饭时没什么胃口,只空空饮了两杯酒,这会儿被谢植抱着好一阵摇晃,四肢也觉得绵软无力了些,手臂软软地勾着他的脖子,似真似假地问了句:“上回你已经知晓了我的心意,但我还不知,你是何时惦记上我的。”
只听谢植微微一声轻叹:“在那些以为你心有所属的日子里,我无数次问自己,为何上天不能令我称心如意,直到薛子望给我那瓶毒药,我才知道,原来是上天惩罚我,没有对你一见钟情。”
姜书绾了然地笑了笑,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意是何时开始有的,面露自得之色:“我多喜欢了你两年,那你必须得比我多活两年,公平公正是我毕生追寻,感情上更不能欠我,懂了吗?”
“傻孩子。”谢植有些动容,没想到姜书绾与他竟默契至此,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她却已经猜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动心,“你我经历的生死够多了,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再不让你受颠沛流离之苦。”
然而又突然恨她:“你既如此聪慧,为何早早没有看出我的心意?”
平白害他吃那么多醋,到头来竟是自己气自己,说理都没地儿去说。
姜书绾嗓音柔柔:“许是心里太过于在意,觉得你这般高高在上,又是那样的花名在外,所以难免患得患失。”
花名在外这几个让谢植心中不悦,他恨恨道:“若真万花丛中过,便会叫你日日夜夜都只想着我的好,再也看不进去别的郎君。”
谢植低头与她继续缠吻在一处,几乎要连她的呼吸一起夺走。
“……嗯,唔,我从来、从来没有看别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她眼中升腾着迷雾,不知是委屈还是快活,竟滚落滴滴眼泪下来,谢植收回手,指腹在她脸上蹭了蹭,抹去那些泪珠:“那往后,也只能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