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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寻南风+番外(54)

作者:雾以 阅读记录

郑采春眼中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而越红的神态渐渐放松。

就在刚刚,姜书绾在船舱内对他们说,汪景明身上这么多刀,并非来自同一人,而留下致命伤的人,就是杀人凶手。

然而,此时耳中听到的却是令她们错愕的话语,姜书绾语气平静:“虽然看起来像被捅死后扔进水中抛尸的样子,但汪景明真实的死亡原因是窒息。”

就连谢植也有些诧异:“什么?”

然而姜书绾却不看他们所有人,依旧细细地对蒋仵作交代自己的验尸结果:“口唇发绀,翻开眼皮能见眼珠点状出血。”

这是典型的溺毙症状了,蒋仵作赶忙取来随身携带的纸笔仔细记录,口中还问道:“那依姜提刑之见,汪翰林是生前遭人捅后坠入水中溺毙?还是说被杀后抛尸入水中?”

“他胸腔与肺部没有积水,若是活着丢下去,难免吸水入腹。”身后传来轻微脚步声响,姜书绾回头看了一眼,卫兰真和谭赞一前一后也出来了。

她对蒋仵作最后交代一句:“汪景明喉咙里卡着一口痰,应该是受了什么惊吓之后喘不上气,自己把自己憋死了,其余的你自己去看便知晓了。”

“啊?”蒋仵作惊讶得抖落一滴墨,还没听说过这样的死法,那岂不是自己杀了自己,回过神再想问几句时,却只能瞧见一道背影。

人已经跑到了汪夫人和谭御史面前,正说着什么。

围观的百姓顿觉无趣,也纷纷散了,他们原本还等着看这位女官能破解何等惊世骇俗的奇案,没想到闹了半天,竟然是死者自己把自己呛死的。

想来这位冠绝汴京的女官,也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谢植往那遥遥一站,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姜书绾,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谢相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什么,其他人呢?”他环视一圈,却发现这会儿只剩他们二人。

“都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了。”越到中午天气就越是闷热,姜书绾顺手一指说道,“那儿有一处茶棚,谢相可愿赏光,让下官请你喝杯茶?”

两片破布加四根烂竹竿,也能叫茶棚?再看那老头随手抓了一把茶叶就丢进滚水里烫,一晃眼就拎起壶往他们桌上一放,这样能叫沏茶?

谢植低头看了看碗中的茶汤,里面还夹杂着不少黑色的茶屑,神色复杂。

再看边上,还有一老一少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手里拎着一把破二胡,看起来像等着他点一首曲子好赚些银两。

就在他准备慷慨解囊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琵琶曲。

“……玉树流光照后庭,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他摸了摸下唇:“噫,又是《玉树后庭花》呢,昨夜他们在船上听见这曲子,就有人说,这首曲子唱得最好的,还数曾经燕回楼的芸娘,可惜,一场火呀……”

姜书绾顺着歌声看去,不远处的越红抱着琵琶正在弹奏,她心中感慨万千:“她要说的,都包含在这琵琶声里了。”

“姜书绾,不许给我打马虎眼。本相为了你,白日操心,夜里操力,喝一碗这个就想把我打发了么?”他端起那茶碗在她面前晃了晃,若所有指。

“谢相的好,下官是时刻牢记在心,每每感念都忍不住流下涕泪。”姜书绾想起越红刚刚跟她说的那个消息,眼神明亮,“不过等晚上再告诉你,我眼下还有件事儿想做。”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采飞扬,谢植总觉得姜书绾哪里变了,但仔细瞧了瞧那张俏脸,又分明是同一个人,他说不清,这是她本来面目,还是因为他改变了。

“谢相的字好看,我来说,你来写,今日写个话本子如何?”

谢植白了她一眼:“三年前我就说过什么来着,姜探花的嘴,骗人的鬼。”只是他嘴上骂骂咧咧,却还是环视了一圈四周,竟叫他给看见一个代人写家书的摊位。

姜书绾悠哉地坐在对面,手托在腮边,看着谢植如何细致地将纸张铺平,修长的手指又是如何抚平边缘的褶皱,不可名状地想起数个夜晚,他也像是抚平这些纸张一样,抚过她的身体。

“写什么?”谢植见她发呆,伸手敲了敲桌面。

姜书绾脸一红,这才收回遐想,认真想了想:“故事的开始,是一个书生落榜后不敢回家,逗留汴京妓馆,凭着几首破诗骗得花魁养他三年,考中进士后,又被一户侯爵人家的女儿看上了,这个书生一边吊着花魁,一边又和侯爵女儿纠缠不清,最终是纸包不住火,他竟对花魁娘子下了毒手……”

谢植提笔写下几句诗词,心中已然揣测到了,这个故事,或许就发生在他的身边,只是他不解:“这种货色也值得本相提笔为他写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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