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刚刚我叫你,你怎么不转头应我?”
“冤枉啊!”
陆执听她这样一说,顿时喊冤:
“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车箱之内正与姚婉宁一道偷听这两人闹别扭的苏妙真怔了一怔,接着羞愤欲死,恨不能找条地缝钻下去。
曾经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她,她想起了当初自己受狐王支配时曾做出的丑事。
“妙真别慌。”姚婉宁看苏妙真一脸慌乱尴尬,忍笑安慰了她一声。
苏妙真眼泪汪汪,往她靠去:
“表姐。”
“你怎么突然翻旧账?”
姚守宁也听到了车里的动静,不用回头,她此时也感觉得到表姐的尴尬。
她连忙向陆执打了个眼色,陆执有些委屈道:
“我也不是要翻旧账,就是……”
话没说完,就见姚守宁拼命冲他使眼色。
世子冰雪聪明,一下明悟,嘴唇动了动,无声的问:你表姐也在车里?
姚守宁点了点头,陆执嘴角抽搐,露出无语的神情。
“总之是我不对,我下次再也不会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他真诚的道歉,眼睛望着少女:
“我不理别人,也不会不理你的,守宁。”
世子说话之时,心中还有些纳闷:真是奇怪。他与姚守宁相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以前两人地位相等,最初相识时,自己甚至还十分自信,两人出行、斗嘴,他还时常占据上风……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之间的地位对调,自己竟被姚守宁完全压制。
她一生气,他就完全想不出应对之法,唯有低头求饶,深怕她不理自己。
陆执想到此处,心生不妙之感。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还有姚翝在柳氏面前的样子。
不知道罗子文、段长涯两人看到自己这没出息的模样,会不会偷偷嘲笑自己。
要改变这种现状,否则将来自己再也没有翻身之日,永远只能像陆无计、姚翝一样,任由妻子搓圆捏扁的,半点儿气概也无。
他心中这样一想,还来不及思索办法,目光就落到了姚守宁身上。
‘可是守宁真是可爱啊!’
陆执暗自叹息。
少女极力板着脸,一双美目光彩流溢,满脸的倔强。
她的嘴唇殷红,脸颊宛如无暇白玉,无论是嗔痴笑怒,竟都别有一番姿韵。
自己离开神都这段时间,她好像瘦了些,下巴都尖了些许,可能是柳氏受伤未醒,她时常担忧,吃不下、睡不着呢。
就算如此,也无损她的美丽,难怪温景随当初被她拒绝之后,失魂落魄的,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似的。
温景随!
一想到这个名字,陆执浑身一震。
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顿时跑光,什么重振男子汉的气概,担忧受罗子文、段长涯等人嘲笑的念头不翼而飞。
他甚至隐隐庆幸:守宁性格如何,自己与她相处多时,再清楚不过。
她性格外向,但又温和而知礼,不会胡乱发脾气。
对温景随时,客气又疏远。
想到此处,陆执心中又有些开心:守宁对我又不一样了,她生我的气,要我解释清楚原因,那是重视我,又给我机会。
他越想心里越甜,情不自禁‘嘿嘿’笑出了声音:
“都是我的错,怪我东想西想,我回了神都,最想见的就是你,听到你喊我就开心呢。”
“……”
罗子文一听这话,挑了挑眉。
姚若筠也有些诧异,又觉得生出危机。
姚守宁脸颊通红,世子又问:
“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这只是一个误会,说清楚之后姚守宁自然不会揪着这事儿不放,闻言就红着小脸点头:
“好。”
“我离开神都好长时间,”他得到姚守宁的原谅,心中飘飘然,一半下意识,一半则是壮着胆子试探她心意:
“你有没有想我?”
他这话一问出口,罗子文等人俱都吃了一惊:
“世子……”
女孩子大多脸皮薄,这会儿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陆执这样问,哪有可能得到答案呢?
他还来不及打岔,就见姚守宁点了点头:
“当然想了。”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姚守宁不理睬众人诧异的神情,伸出手,数着指头:
“从三月末时,你就说晋地有玄阴木的消息,自此离开神都,如今都过去好几个月时间了。”
她叹了口气:
“我娘一直没醒,我天天数着手指头盼你和长公主回来呢。”
“……”
陆执滞了一滞。
这个答案与他想像的不同,但他很快又自我安慰,不管姚守宁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想他,总之她一直盼着自己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