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姐姐哭得伤心,姚守宁故意逗她:
“他已经三十多了,长得也不俊美,但外祖父看他有诚意,才应下这门婚事呢。”
‘噗。’
姚婉宁破涕为笑:
“你不要,不要这样说你姐夫……”
她细声细气的,说话时还带着哭音。
姚守宁皱了皱鼻子,道:
“当时他说自己三十三岁,从未经历过感情,身边也没有女性,侥幸有朋友相助,打下了一份家业,身家绝对清白干净。”
姚婉宁此时又羞又欢喜,认真的听妹妹说着,深怕错漏了一个字。
“他还向我们道歉,说是无法亲自上门提亲,请爹娘谅解。”
“真的吗?”姚婉宁抬头看她。
姚守宁就点头:
“当然是真的!”
说完,她又手腕一转:
“他还说要给聘礼,但因为当时来得匆忙,所以身上没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为了以示诚意,他便给了我这个东西,作为聘礼。”
说完,她摊开了掌心。
只见那掌心之中,躺着一枚古旧的铜钱,钱币之上蕴含着庞大的力量。
长公主眼睛一亮:
“这就是先前那一股化形的龙气?!以言灵力量,险些杀死了陈太微,逼他现出原形的那个东西?”
她曾师从张饶之,感应得到这钱币上的力量既有真龙之气,又带着儒家之力。
姚守宁点了点头:
“对。”
她说道:
“我跟他提到家里发生的事,他为了帮我们解燃眉之急,与张辅臣祖祖一起为这钱币力量加持。”
姚婉宁闻言,吸了吸鼻子。
而世子则是一脸严肃,望着钱币,皱了皱眉。
姚守宁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安,拉起姚婉宁的手,将这枚钱币放进了她掌心里。
“姐姐,所以你不要自责,这桩婚事,不能怪娘,也不能怪你,说来说去,也有我的原因。”
‘唉——’柳并舟叹了口气,说道:
“三十三年前,守宁意外闯入应天书局,带来了未来的消息,也提到了你的亲事。”
也正是在几十年前,姚婉宁的终生大事早就已经有了定局。
“说不定正是因为应天书局上的婚约,才使得娘受妖邪蛊惑后,定下了你与‘河神’婚事。”
而如果不是这桩婚事,可能姚守宁不会因此与世子交好,共同查找‘河神’身份,继而发现真相,并最终因姚婉宁的肚子出现异象而回到过去。
“一切早就命中注定。”姚守宁说道。
姚婉宁点了点头,用力将那枚代表着婚约的钱币握紧。
就在她将钱币抓住的刹那,那枚铜钱似是颤了一下——紧接着姚守宁就见到一道柔和的光晕从姚婉宁指缝间迸照而出,她惊得喊了一声:
“姐姐——”
众人被她喊声吸引,低头去看。
只见姚婉宁指缝间钻出数道霞光,她仿若抓了一颗光芒万丈的夜明珠。
这一异变令得姚婉宁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摊开了手。
却见她掌心之中,那枚铜钱缓缓浮起,钱币之上的光芒越来越亮,所照之处,逐渐幻化出一个男人的影子。
“太祖?!”姚守宁瞪大了眼睛。
柳并舟也有些意外,喊道:
“皇上——”
姚婉宁则是望着面前的人,喃喃的张嘴:
“夫君……”
那人影转动了一下脑袋,看了看在场的众人。
他年约三十,留了短须,神态不怒而威,正是姚守宁与柳并舟在应天书局上曾见过的朱世祯。
朱世祯目光所到之处,众人下意识的低垂下头去。
长公主这一生行事恣意,天不怕地不怕,但面对那男人幻影,却感受到了天生血脉带来的压制,本能的将头低了下去。
陆无计、周荣英低头折腰,向这位七百年前的君主行礼。
苏文房等人受压制更深,已经本能的半跪下地。
在场人之中,除了姚家人外,唯有世子仍强撑着没有低下头去。
他虽说是朱世祯的后代血脉,但不知为何,陆执却并不愿意向他跪拜行礼,他以一种自己都想不明白的倔强之感,顶着这股压力,吃力的站在原地。
这只是朱世祯的一缕幻影——也可以说这是朱世祯以自己的血液封存于铜钱内的一缕神识。
那朱世祯的影像目光从长公主等人身上掠过,最后与姚守宁、柳并舟两祖孙点了下头,接着径直走到了姚婉宁的身后,将她娇小的身躯环抱入怀里。
“你……”
‘他’当着众人的面,却毫不忌讳,姚婉宁脸蛋泛红,正欲说话,却只见朱世祯身形由虚化无,抱住她的刹那,化为光晕,消失于她身体里。
她生来便有恶疾,自从柳氏阴差阳错定下了她与‘河神’的婚事之后,因有‘河神’阴魂相助,她这才‘恢复如初’,可以自由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