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留了两个空的蒲团,及大片无座的空位置。
但这几人似是与她颇有隔阂,她突然出现,并没有引起这些人的注意。
而在她身侧,则是一道门,门上挂了一半卷起的帘子。
她好奇的伸手去碰,手掌却化为幻影,从那帘子之上穿了过去。
果然如此,她与这个世界仍有隔阂。
姚守宁眉尾一垮,长长的叹了口气:“唉——”
在她贸然闯入的刹那,为首一个愁眉不展的老人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般,抬起了头来环顾四周,接着目光落到了某一处,眼里突然出现亮光,接着嘴角微微扬起,露出笑意。
姚守宁感应到有人在看自己,下意识的转头看去,与那为首老者目光相对。
一老一少这一望,姚守宁的心中突然生出无尽委屈之感,鼻尖一酸,还没说话,突然感觉到身旁帘子被人撩起,一位须发花白,身穿青袍,身形如松竹般的老人迈了进来。
见到坐在首座的老人时,他双手交叠,举置于头顶,称呼了一声:
“空山先生。”
空山先生???!!!
姚守宁一听这名字,瞪大了眼睛,既惊且喜。
不等她说话,突然又有一只手探了进来,将那摆荡的帘子拉起。
清风袭来,一道有些莽撞的身影像是一脚踩空,惊呼声里,有人撞了进来,险些栽倒在地。
屋里许多人都抬头转来,眼见那人即将失礼于人前,姚守宁转过头来,想也不想便将那慌乱挥舞着试图抓住东西稳住身形的手臂扶住,说了一句:
“小心。”
从声音听来,他应该就是先前在外面与那老者说话的人,虽未见他的面,但姚守宁不知为何对他很有好感,不愿他在这样的场合失礼。
但她随即,自己并非这个时空的人,与这里的人、物似有隔阂,碰不到这里的东西,这些人也看不到她的存在才对。
姚守宁想到这里,隐约感到有些抱歉,觉得自己恐怕救不了这位即将出丑的年轻人。
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她伸出去的手却一下扶住了一只胳膊,牢牢的将那位年轻人托住,使他不至于狼狈。
他进来之后,心有余悸,站稳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身侧有人。
姚守宁初时碰到他身体时,还有些欢喜,以为自己打破了时空的阻隔,可此时见年轻人反应,才知道他可能仍看不见自己。
她心中有些失落,但很快又调整了自己的心情,打量这个人。
此人年约二十多岁,看上去十分年轻,长相亦很是清俊。
他有一双柳叶似的长眉,眼似桃花,高眉深目,鼻梁很挺,穿了一身淡绿儒衣,看上去很是温文有礼。
可奇怪的是,她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真是奇了怪了。
此人英俊不凡,气质清雅,若她见过,定不会忘才对。
她又看了两眼,另一边,那先进来的老人正与为首的空山先生说话,半晌之后意识到不对,转头往回看。
却见自己的弟子正左右观望,十分失礼。
那老人皱了下眉,唤了一声:
“并舟。”
并舟???!!!
这一声呼喊简直比先前的空山先生还要令姚守宁吃惊,那老人的声响如同雷音阵阵,在她头顶响起。
“并舟!”
那人又喊了一声,原本正左右转头的年轻人随即双颊泛红,立时答应。
“老师。”
他有些紧张,知道自己的失态,怕使老师蒙羞,连忙行礼。
“怪我这弟子,第一次参与这样的会议,可能失了分寸。”
老者并没有责怪弟子,而是温声替他解释,眼中带着包容与爱惜之意。
他深知柳并舟性格,绝非怯场之人,他先前如此失态,可能是有原因的,只是此时不方便去询问。
“无事。”为首将头发挽起的青衫老者笑了笑,“兴许是有缘由的。”他说这话时,语气神态似是意有所指。
“是晚辈的错。”年轻的柳并舟连忙躬身道歉,行礼道:
“晚辈只是在寻找,寻找一个孩子。”
“孩子?”
“孩子?”参与者听闻此话,不由交头接耳,发出小声的疑问。
“并舟。”那老者面露无奈之色,低声道:
“这聚会之中,哪有孩子?”
从地面摆的蒲团看来,今晚的与会者已经到了,二人是最后才至,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
而屋内并没有孩子,可见柳并舟是走了神。
“不不不。”
就在这时,空山先生突然起身,他的神态有些激动,眼里光采流转:
“没料到今日竟会出现一个意料之外的小客人。”他那双眼中逐渐出现水光,似是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