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实在是……
长公主都觉得一言难以形容。
……
接下来的日子将军府表面风平浪静,朱姮蕊夫妇每日按部就班的处理灾后事宜,而长公主的内心之中却焦虑异常。
到了四月下旬之后,她打着探望柳氏身体的借口,携家人及神武门诸人,带了满车补品,匆匆来到姚家之中。
她还未进姚家大门,便见姚家之中紫气腾腾而起,虽说转瞬即逝,但这紫光一现的刹那,却引得她心中血脉沸腾。
柳并舟听闻长公主前来,连忙出来迎接。
她顾不得与师弟寒暄,见到姚守宁的面,便拉着她的手问:
“你姐姐腹中,真是那位么?”
虽说先前所见的情景已经引发她体内血脉共鸣,但此事太过离奇,长公主仍不由再次询问。
“很有可能。”
姚守宁的手被长公主抓得隐隐作痛,她知道朱姮蕊关心则乱,并不挣扎,反手将长公主握住,轻声与她说:
“我去年生日那晚,跟姐姐闲聊之时,听到了孩童笑声,接着,我‘看到’我自己抱了孩子,交到了一个男人手中,听他说了一句,”说到这里,姚守宁见长公主面露急色,又忙道:
“他说,‘大庆朝从此后继有人。’”
“是了,是了。”
长公主喃喃的道。
陆无计、周荣英等人在后头听得清楚,俱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有人松了口气,有人觉得离奇非凡,但大家都知道姚守宁的神异之处,并没有人怀疑她说的话。
“并舟,三十多年前的应天书局上,你窥探到的天机之中,大小姐是否平安生产呢?”
长公主随即转头,看向了柳并舟。
“并舟?”
柳并舟好似有些心不在焉,长公主问话之后,他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朱姮蕊又问了第二次,他才沉默半晌,答道:
“我只知道,在我有生之年,会拼死护得婉宁周全。”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对后来之事并不大清楚。
长公主面露失望,姚守宁却心中一动。
她越来越怀疑,外祖父在当年的应天书局上,到底见到谁了。
这个人为外祖父带去了三十多年后的消息,但她/他似是得知的消息也很有限,并没有告知外祖父关于姐姐能否顺利生产一事。
也就是说,这个人要么所知有限,要么有所隐瞒。
两种可能性中,姚守宁倾向于前者。
这个人并非有意不说,而是对于姚婉宁生产之事不大清楚。
可据柳并舟的反应看来,当年的应天书局上,他所认识的这位小友对姚家发生的一切都异常清楚,包括苏妙真受狐王附体,柳氏中邪,姚婉宁有孕他都知道,为什么偏偏这个人就不知道姚婉宁生产之事呢?
——没到时候!
姚守宁的心中闪出这样一个念头。
主持应天书局的人是辩机一族,参与者也是随机人物。
辩机一族的人拥有不受时空封阻的力量,参与会议者也未必是同时代的人物。
她想到这里,有些兴奋,觉得这个困扰自己多时的迷团又解开了许多。
当年外祖父在应天书局上,必定遇到了一个来自三十二年后的朋友,告知了他后来发生的一切。
而此人前往应天书局时,姚婉宁还没有生产,所以她/他对于后来的事不大清楚。
她觉得还有什么事被自己忽略了,正欲细想之际,却听外祖父说了一声:
“到了。”
他今日似是神情有些不对,仿佛频频在看她,可等到姚守宁转头看向外祖父时,又见他不时抬头看向天空,脸上带着焦灼。
姚守宁的思路被打断,抬头一看,却见众人已经进了内庭之中。
屋里浓浓的苦药味飘了出来,众人脚步一顿,便见屋中有道人影出来。
那人身材娇小瘦弱,却偏偏挺了一个孕肚。
长公主抬头的刹那,耳旁似是响起了若隐似无的龙吟,一股说不出的威压从姚婉宁身上传来,那种压迫感,几乎令她当场想要下拜。
她扛住压力,却见身旁、后其他人面色微微涨红,相反之下,姚家其他人倒是并无异样之色。
屋中有丫环出来,担忧的想去扶姚婉宁,显然也没有受她身上气势影响。
也就是说,修为越盛的人,感应越灵敏,便越受这股气势压制得多。
随着姚婉宁肚子越大,那种压迫感便越强。
长公主的眼眶发热,强行顶住那股想要下跪拜伏的冲动,上前一步:
“您……”
她此前也见过姚婉宁几回,却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以前对姚婉宁的印象,只是温柔而清秀,如今再见,却觉得说不出的依恋与敬畏,这种感觉似是来自于血脉深处,长公主再无他念,看向姚婉宁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