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运?”姚守宁听到这里,心中重重一跳。
世子的话无疑更加验证了她最初的猜测:她姐姐腹中怀的孩子,可能正是大庆朝的第二代帝王,天元帝。
“嗯。”世子点了点头,环顾四周,俯身在姚守宁耳边,小声的猜测:
“莫非颠覆大庆王朝的,是,是你姐姐腹中的孩子?”
七百年前的辩机一族徐昭曾预言,大庆朝三十一代而亡,而姚婉宁此时怀孕,且那胎象显出不凡,这不是巧合能说得通的事。
陆执纳闷道:
“你姐姐与‘他’成婚,怀的也是——”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姚守宁熟知内情,自然知道他话中未尽之意。
姚婉宁怀了太祖的孩子,也就是说,“太祖当年建立大庆朝也就算了,如今再生个儿子,再推倒大庆——”他八卦道:
“这岂不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姚守宁本来因为姐姐身怀有孕,且柳氏病重不起而愁眉不展,但此时却险些被世子逗得发笑,闻言不由忍笑道:
“你不要胡说!”
她一笑起来,眉宇间的阴霾迅速散去,恢复几分少女的光采,看得世子心中松了口气。
“笑了就好,刚刚眼圈红红,哭哭啼啼的干什么?”
他手指动了动,想摸摸少女脸颊,却又没那个胆子,最终老老实实将手背在身后,深怕一时失态,做出不理智的事,受到姚守宁不喜。
“我看你都瘦了……”
陆执有些不满的看了她尖尖的小脸,有些怀念她之前面若桃腮,脸颊丰润的样子。
此时姚守宁褪去婴儿肥后,脸颊更加精致,五官明艳,少了以往的娇憨,更是美艳惊人。
“我最近没有睡好,我担忧我娘——”
她听到世子的话,眼圈一热,小声的说了一句。
“没事的,我娘让人请了晋中的大夫,此人医术造诣极高,在晋地很有名气,定能让你娘早日康复的。”世子安慰她。
姚守宁勉强一笑,叹息了一声:
“我娘的病,是心病。”
柳氏自责愧疚,所以才会病来如山倒,心病还须心药医,这桩心病不解,恐怕再是圣手,也难使柳氏康复。
这样的道理陆执心中也明白,但他见不得姚守宁垂泪,闻言便道:
“你放心,我们追查到这个地步,总有一天能解决这桩事情。”
她的情绪不大好,闻言便点了点头,突然偏头看陆执:
“你真没发现,我姐姐怀孕前和怀孕后的区别吗?”
她话题转得很快,陆执怔了一怔,道:
“区别?”
他也不傻,从姚守宁的话中听出了其他的意思。
二人历经生死,默契极深,他心中一动,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你是指,你姐姐怀孕后,对我的影响发生了变化?”
姚守宁吸了下鼻子,伸手擦了下眼泪。
她之前雨带梨花,看起来楚楚动人,此时擦泪的动作倒与以前一样,看得陆执目光柔软,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对。”她点头,拉了世子走到角落,二人靠墙而站,小声说话:
“我怀疑,我姐姐改变了历史。”
她提起当日自己与史嬷嬷的对话,后又与长公主提到过太祖之事,却发现长公主与史嬷嬷对于太祖的记忆竟都在短短几天之内出现了分叉。
这些事情陆执也知道,但他此前并没有将这种情况与姚婉宁相联系,此时被姚守宁一提醒,他就顿时反应过来:
“你是指,你姐姐的怀孕?”
“嗯。”姚守宁应了一声,说出自己推测:
“我当日与史嬷嬷闲聊时,并不知道我姐姐怀孕。”之后与长公主再提及太祖问话时,是她生日当晚,与姚婉宁谈过话后。
那时她无意识中‘祝福’了姚婉宁,间接性的改变了姐姐命运,使她腹中孩子成形。
之后再与长公主提及太祖子嗣,才得知《大庆史记》之中,太祖终身未娶,且不沾女色——但这明显不合国情。
“你当日回去之后,有没有查看《大庆史记》里,关于天元帝的记载?”姚守宁问道。
陆执嘴唇动了动,还未说话,姚守宁就一脸笃定的轻声道:
“你查了,却没查出端倪,对不对?”
世子心中掀起波澜,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点头。
这种情况明显不对劲儿。
天元帝是太祖儿子,照理来说,《大庆史记》之中不可能遗漏了这样一位帝王的生平,此事明显有异。
“你今日回去翻找,定能查到天元帝的来历!”姚守宁越发自信。
陆执想到了一个可能,但他却不敢置信。
两人心有灵犀,鬼使神差的,一个低下头来,一个抬头去看,四目相对的刹那,姚守宁的声音在陆执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