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温献容心中已经有了姚若筠,但看他的第一时间仍被他长相惊住。
不过仅只片刻间,温献容心里的那丝惊艳褪去,她拉了姚守宁往一侧走了两步。
但姚守宁与世子还拉着手,被温献容一扯,两人手掌相扯,世子手臂被拉得抬了起来,犹豫了一下,他并没有主动放手。
“守宁——”
温献容见此情景,有些吃惊的喊了一声。
陆执没有看她,而是看向温景随。
他提着两盏花灯,此时目光也落在姚守宁身上,并没有看向世子。
世子皱了皱眉,缓缓将手松开,跟姚守宁道:
“守宁,我在那边等你。”
陆执说这话时,心中都在滴血,却又故作大度。
情敌当前,他自然想在温景随面前摆出自己与姚守宁的亲密程度,将温景随逼走。
可姚守宁刚得知了姚婉宁‘怀孕’的真相,心情正是饱受刺激的时候,温献容的出现兴许能与她说说话,安抚一下她,他自然不能因为心中的那点阴暗念头便强行留在此处,让她更加难受。
想到这里,陆执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
姚守宁听到他内心丰富的心声,若不是心情低落,恐怕已经被他逗笑了。
此时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向世子点了点头,看他垂头丧气的离开。
“守宁。”
温献容见陆执一走,心中不由松了口气,连忙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他欺负你?”
她说到这里,转头去看世子,却见世子双肩下垮,低垂着头,似是十分失落,不像是仗势欺负了人的模样。
“不是。”姚守宁摇了摇头,想起先前发生的事,眼泪又要流出来了。
“守宁小姐衣裳怎么都湿了?”
玉茵也关切的问了一声。
“我们刚刚下河了。”姚守宁回了一句。
温景随的手掌握了握,紧紧将掌心里花灯的提竿握住。
他也想要关心,可是因为心中的私念,他反倒没有办法像妹妹及玉茵这样自然而然的将关心的话问出口。
因为他怕自己的神色不自然,怕一张嘴便问起陆执,问起两人为何牵着手。
温景随的神色黯然。
有些事情他其实早就已经猜到了,可真正看到这一幕时,比猜想给他的冲击还要大得多。
他自诩自己胆大而沉稳,可先前看到姚守宁与陆执拉着手出现时,他竟生出可耻的逃避念头。
温景随强行压下内心的复杂念头,说道:
“先不管如何,我们的马车就停在街道的另一侧,我去取斗蓬。”
温家小辈出行,大人并没有在身侧。
两兄妹是坐车而来,车子停在了街道人少的一角,留了温景随的小厮看守。
今夜人多,如今又入了夜,他不便让玉茵一个女孩前去取衣服,便准备自己亲自跑一趟,留两个女孩陪在姚守宁身边,远处又有世子守着,想必是不会出大问题的。
“不用了。”
姚守宁摇了摇头:
“我们也准备回去了。”
她神情有些黯然,几人都看得出来,先前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温景随向来性情温和,此时却很固执:
“我跑得快,一会就回来了,你浑身湿透,不要吹凉风。”
说完,他将手里的灯笼交到了玉茵身上,转身就走。
他与陆执的想法一样,也看得出来姚守宁心中有事,但怕她碍于自己在这里,有些话她不好与温献容说出口,便借这个功夫,留她们说说话。
“守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温献容也是冰雪聪明,从世子与大哥的举动中也猜到了姚守宁是有心事。
“我刚刚听到有人在说,有一对男女下河,险些被河水卷走……”就在这时,玉茵突然开口说道。
温献容闻言吃了一惊,看向姚守宁,她勉强点了点头:
“就是我们。”
“你们……”温献容听到这里,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陆执的衣裳好像也是湿透了。
“其实我们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在查我姐姐身上的‘烙印’。”
事到如今,妖邪现世,许多事情姚守宁也不瞒温献容了,便说了个大概给她听:
“你也知道,我姐姐身上被种下这个‘烙印’后,我一直都很担忧。”
温献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她看得出来姚守宁心情低落,自己只要安静倾听,让她诉说。
“而这‘烙印’,与白陵江的‘河神’有关,而今夜我们在河中,发现了一些线索……”
她三两句话将事情说完,想到世子捞起的那封信,眼泪又从红肿的杏眼之中涌出:
“而这些线索……”
她一哭,温献容顿时就慌了,连忙将手里的糖葫芦交到玉茵手里,一把将姚守宁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