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要害我?”
他脑海里突然浮出一个名字,满身鸡皮疙瘩一下蹿出来了:
“是不是你表姐?”
陆执一提到‘苏妙真’,这会儿身体紧绷,说话时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显然苏妙真几次施展妖术,令他发疯,已经令他形成条件反射。
“……”
姚守宁没料到自己一句话竟会令世子情绪如此激动,深怕把他气到失去理智,连忙哄他:
“没有,不是。”
她感觉自己的话可能还不能令陆执信服,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我表姐自那天昏迷,还没有苏醒呢,暂时没有异动。”
这样一说,世子心中那根紧绷的弦顿时松了许多。
不过他仍觉得警惕,又问:
“谁想害我?”
“没有人想害你,我就是随口问问!”姚守宁说完,就感觉到陆执身体往左侧前俯,她转头去看,见世子探头往前。
这一转过头,两人目光对视,姚守宁无奈的答:
“真的!”
她保证:
“我就是有个问题想不通,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罢了。”
陆执见她眉峰轻拢,眼中带着迷茫、困惑,显然是真有心事,顿时半信半疑:
“你说,有人要害我,而我不想他死?”
“嗯。”
姚守宁点了点头,问他:
“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不可能——”世子认真思索:
“如果有人想要害我,我得先想办法将他除去,以免留下祸患……”
他想了想,又道:
“除非这人背后还有主谋,我暂时不动他,只是想以小鱼钓出大鱼,像你表姐那样——”
提到苏妙真,陆执心中的怒火又隐隐压制不住,他连忙深呼了一口气,转开了头。
世子的话也很有道理,姚守宁顿时想起姐姐说过,她认为‘河神’只是受陈太微掌控,如此一来,她不想‘河神’死,勉强也能说得通,毕竟还没问出陈太微的阴谋。
“可是——”姚守宁心中这样安慰自己,但她却有一种预感,姐姐不希望‘河神’死,恐怕并非是想查出因由。
“还有没有其他可能呢?”她又问了一声。
“没有。”陆执摇了摇头: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果明知有危险,还有意放纵,那不是傻吗?”
姚守宁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种道理人人都懂,姚婉宁以前只是病重,并非傻了,难道她不知道吗?
如果她知道,为什么又会不希望‘河神’死掉呢?
“怎么突然问这话?”他觉得有些奇怪,问: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世子见她久久不语,不由轻撞了下她肩头,问了她一声。
“我不知道。”她被这一撞,浑身力气顿时泄去,肩膀一垮: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也说不清楚,只是很想哭:
“世子,你说,我会不会最后失去我的姐姐啊?”
这个念头突然涌入她心里,她越想越害怕,浑身直抖。
陆执开始还觉得她今夜怪怪的,以往两人出门,有说有笑,有时虽说他也被她的话气到,但习惯了与她斗嘴,冷不妨姚守宁这一沉默,世子便觉得不大自在。
如今听她说出缘由,才知道她是在为家里亲人担忧。
“我们目前所做的事,都是为了防止你的姐姐受妖邪所害。”
世子不动声色的安慰她:
“此时的努力,是为了尽量避免最坏的结果。”
她怔怔抬起头。
那双眼睛湿漉漉的,泪水洇湿了上下睫毛,眼瞳里映入了陆执的倒影,仿佛她眼里全都是他。
世子被她一看,心中如遭小鹿一撞,一时之间如被施了魔咒,难以挪开视线,与她目光相望。
许久之后,姚守宁终于反应过来,慌忙低下了头。
她吸了吸鼻子,连忙应了一声:
“嗯——”
陆执不知为何,也觉得心中有些发慌。
过了许久,姚守宁细声细气的问:
“我们今晚去探哪座墓呢?”
她这一说话,打破了两人之间因长久的沉默而带来的尴尬,陆执回过神,连忙就道:
“去齐王墓。”
自从猜测‘河神’真身恐怕与大庆开国初年的某位皇室血脉有关后,陆执就准备先搜开国前几十年的墓地。
姚守宁今日被姐姐的话震得睡不着,专门将陆执整理出来的大庆皇室名录看了看,将一些名单强记于心中。
此时陆执一提到‘齐王墓’,她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关于齐王墓的资料:(齐)天元九年卒。
这位齐王是大庆第二位君王的长子,生于中宫,原本是嫡子,身份尊贵。
但不到二十岁便死了,最终天元帝痛失爱子,册封为齐王,葬于神都城外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