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姮蕊的心情一下变得恶劣,拳头握得‘喀喀’响:
“我去会会这些人!”
姚守宁点了点头,看了长公主一眼,心中又是遗憾,又是忐忑。
不知是不是受了苏妙真身上的狐妖之言影响,她听到‘简王’二字的时候,心中有些反胃,也不愿跟这家人打交道。
先前将军府中姚守宁与朱姮蕊行走说话间无人打扰,此时随着长公主一声令下,一个女官随即旁侧一座屋子之后闪身而出。
“送二小姐回去!”
朱姮蕊大声吩咐,那女官应了一声。
姚守宁向长公主行了一礼,接着才往那女官而去。
两人还未离开,就听到简王府的人过来了。
姚守宁察觉有道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令她如芒刺背,接着就听到有道男声在问:
“不知公主在此会客,实在失礼,刚刚那位是……”
后面的话姚守宁听不到了,她与史女官出了庭院大门,那群赶过来的人被朱姮蕊尽数缠住,再脱不了身。
走得远后,姚守宁这才下意识的转身往后背看。
此时她自然看不到先前那道目光的主人,但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却又十分不舒服,令她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将军府已经替她备下了马车,史女官亲自送她上车,两人也算熟人,再加上不知是不是受长公主态度的影响,这位史女官对姚守宁恭敬之余又不失亲近。
姚守宁本身也是活泼外向的性格,很快与她熟悉,双方倒是聊得也算投机。
交谈之中,姚守宁很快得知了史女官的来历。
她的祖上细数之下也算是大庆王室血脉传承的后人之一,只是在前两代时已经没落,到了她父辈的时候,家中已经穷困。
家里父亲身体弱,一心读圣贤书,欲考功名,全靠母亲支撑。
母亲生了四女,人到中年才终于拼出一个儿子。
到了小儿子出生时,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史女官便自卖其身,将自己卖进了公主府邸。
大庆朝有雇佣皇室后裔为管事的习俗。
毕竟大庆传承至今已经七百余年,皇室从最初的太祖建国至如今,子子孙孙无穷尽。
许多王室支脉在时光的洪流中逐渐从辉煌走向颓势,虽说提起祖上时仍与有荣焉,实则已经不成气候,仅剩一个空架子。
但这样的人家祖上好歹也皇室沾亲带故,大多也有些见识,较重规则,说出去也颇体面,许多有钱、有势的人也乐意雇佣这样的没落王室后人为仆。
史嬷嬷这样的情况并不罕见,唯独罕见的,是她遇到的主人是长公主而已。
她入府时年纪还小,长公主募招亲随女兵,她出身清白,且自小帮助家中做活,有满身力气。
再加上她胆大心细,也对练武有兴趣,因此从一干仆从中脱颖而出,被长公主瞧上,亲自选在身边,从此翻身,从一般的体面奴仆,变成有品阶、在册的女官。
姚守宁听她提起过往,对史嬷嬷这个人倒是佩服又更觉亲近。
只是说到史嬷嬷出身来历,便令姚守宁想起了先前自己欲询问长公主时,却被打断的问题:
“嬷嬷,您既然出身皇室,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
她眼中带着好奇,看得史嬷嬷爽朗的笑,点头就道:
“守宁小姐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又不涉及公主秘密,我都能告诉你。”
姚守宁听了这话,不由大喜:
“我想问太祖的事。”
“太祖?”史嬷嬷倒没料到她会突然提到这个事,不由愣了一愣。
姚守宁却有些兴奋,点了点头:
“我想问太祖身边有哪些人!”
她想打探‘河神’身份。
自开了天眼之后,她看到‘河神’跟在姚婉宁身后,便越发觉得时间紧迫,恨不能立即打探出‘河神’生平,解决姐姐的困境。
“我向来喜欢看话本,也听了很多关于太祖的传闻,所以对他身边的人和事十分好奇。”
‘河神’一事关系到姚婉宁,姐姐在梦中与‘河神’成亲,她不太愿意将这些事与旁人细说,只得随意找了个借口。
也不知史嬷嬷信不信,反正她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
“太祖一事我也知道不是很多。”她面露歉意,说道:
“我们祖上虽说与皇室也有沾亲带故的关系,但毕竟已经没落——”
再加上此时距离大庆开国之初已经七百年时间,许多资料、记载早就失传,她也只知一个大概而已。
“据我所知,太祖早年出身市井,不大如意,后在梦中悟道,得天道传承,学会《紫阳秘术》,自此踏上斩妖立国之路。”
这些消息世人皆知,且衍生出无数版权,光是姚守宁所看过的话本及听过的说书人讲的故事,便有好几种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