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上、中午各都来了一趟,晌午后爹被衙门一纸召令唤走。”
按照前两日的经验,镇魔司的人原本已经来了两次,今日应该安生才对。
却没想到傍晚的时候,趁着姚翝不在,他们又过来了。
所以姚守宁才苏醒的时候,柳氏听到镇魔司来人了,才会一脸烦闷。
姚婉宁说这些,是想提醒妹妹:
“你要有心理准备。”
她高烧未退,病还未愈,柳氏自然会全力替她挡住。
但镇魔司来势汹汹,显然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的。
姐姐话中的意思,姚守宁自然也很清楚。
对于即将到来的麻烦,她既有种恐惧之感,仿佛自己极力隐藏的秘密即将要被人堪破,但在恐慌之余,却又有种‘迟早会来’的感觉。
她应了一声,接着又满脸愁容:
“不知世子怎么样了?”
这话一说完,姚婉宁的脸上便现出古怪之色。
“怎么了?”姚守宁见她表情不对,不由好奇问了一声。
“你这样挂念他,难怪娘都误会了。”
“挂念?不不不——”姚守宁初时听她这样一说,下意识的还想要反驳,但随即一想,又觉得姚婉宁的话并没有错:
“我是很挂念他的伤,也不知怎么样了。”
但正如姚婉宁所说,陆执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否则定国神武将军府不会如此平静的。
她心中略略一松,接着又想起姚婉宁的话,怔忡了一下:
“娘误会什么了?”
“娘觉得你是害了相思病,思念世子入骨,所以才一病不起。”
姚婉宁说完这话,就见妹妹目瞪口呆,接着下意识的摇头:
“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姚婉宁含笑看她,又替她拉了拉被角:
“你当日夜出之事,我们房中几人都没说,家里没人知道。”
当时姚守宁突然昏睡发烧,姚婉宁慌忙之下告知柳氏,等柳氏一来,便见女儿人都烧得糊涂了,在梦中直说梦话。
“一个劲的喊‘世子’……”
姚婉宁微微扬了扬嘴角,接着曲指一数:
“每天至少喊了七八次,娘都认命了。”
“那是因为……”
姚守宁想起梦中的情景,她昏睡之后一直反复做梦,梦到仍在代王地宫之中的一幕,担忧世子安危,所以才会将‘世子’二字脱口而出。
她急欲解释,但不等她说话,就听外头有道温润的男声在问:
“守宁醒了吗?”
冬葵大声的喊:
“大少爷来了!”
“……”
姚若筠揉了揉耳朵,有些不明这小丫头吃错了什么药:
“我过来……”
“大少爷来探望小姐吗?”
冬葵不等他说完,又大声的吼了一句。
屋里姐妹两人谈话告一段落,不约而同的住了口。
姚婉宁双眉一皱,神情间有些担忧:
“爹去了衙门,家中大哥在,照理来说肯定是陪同娘在接待客人。”
此时姚若筠过来,恐怕是柳氏那边顶不住了,让儿子来提前知会姚守宁一声。
“姐姐,我当日外出一事,家里有人知道吗?”
“没有。”姚婉宁摇了摇头:
“你当日昏睡之后,我让清元、白玉两人服侍你洗沐更衣。”
而她脱下的那一身脏衣服,姚婉宁则是吩咐冬葵点火烧了个一干二净,灰烬都倒进了厨房中,保准没留下半分印痕。
姚守宁听她这样一说,不由松了一口气。
外门处,冬葵还拦着姚若筠说个不停,一会问东问西,声音又大,将姚若筠缠得面露无奈之色:
“我来找守宁有事,你不要拦我,我看看她有没有好一些。”
“大少爷你早说嘛。”
冬葵大声的喊:“你早说要见的是小姐,我就不问这些了。”
姚婉宁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笑意,接着道:
“冬葵,你让大哥进来。”
有了她的吩咐,冬葵这才笑嘻嘻的让开,姚若筠微不可察松了口气,理了理衣领,才迈步进了屋子。
“守宁。”
他并没有进内室,而是在门口站定,远远的唤了一声:
“娘说你已经清醒了?”
“大哥。”姚守宁唤了他一声,姚若筠听到她的声音,佯装出的严肃顿时一松,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笑得露出了牙齿。
“真的醒了!”
她向来不生病,这一病倒可将姚家众人吓得不轻。
“冬葵,你进来帮守宁找外出的衣服。”
冬葵站在门口处,听闻这话,吃了一惊:
“小姐要出门?”
话音一落,见姚婉宁点了点头,不由有些急:
“小姐还在发烧呢,睡了三天,粒米未进,好不容易清醒,这会儿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