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之外的,姚婉宁点了下头,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你也要离她远一点,”说完,她压低了声音:
“她身上有妖邪。”
“什么?”
姚守宁一听这话,惊呼出声。
她吃惊的自然不是苏妙真身上有妖邪这件事。
力量进一步觉醒之后,她甚至可以窥探到附身于表姐身上的妖邪真身,甚至先前还与它打过一回交道。
可她有些意外的,是姚婉宁也看出了这一点。
“姐姐怎么知道?”她问话之时,想到了先前在屋中,那妖影所说的话:姚家天生血脉不凡的,只有姚婉宁。
姚守宁心生疑惑,莫非姚婉宁也有特殊的血脉苏醒了?
她话音一落,却见姚婉宁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惊慌之色,她像是情急之下说错了话,连忙转开了头,避开了妹妹的目光:
“我猜的。”她深呼了两口气,再转过脸来时,那苍白的双颊上浮出两抹嫣红:
“你不是说,我额头的红痣是妖邪打下的‘烙印’么?妙真额间也有红痣,我猜她是被妖邪附体了。”
她已经逐渐恢复了平静,仿佛先前的惊慌只是错觉。
姐妹两人之前也讨论过这个事,姚婉宁的话初时听来极有道理。
但姚守宁对于谎言的反应十分敏锐,她察觉到姚婉宁说谎,不过她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将这事儿说破。
不管姚婉宁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要保密,可既然姐姐暂时不想说,那她就不问了。
她点了点头,转头看了柳氏的屋子一眼。
可能是先前苏妙真呆过,且附身于她身上的妖魂现身施法的缘故,柳氏的屋顶上方似是萦绕着一层若隐似无的妖气。
她的眼中显出隐忧,双拳握了握:
“我会想个办法,看能不能将它赶走。”
这妖魂附身在苏妙真身上,时常往柳氏身边凑。
虽说从表姐的心声看来,她神智正常,像是并没有完全受妖邪影响。
但不知为何,她似是十分不喜欢姚家人,却又时常往柳氏身边凑。
可惜柳氏不信神鬼之说,且姚守宁又不敢打草惊蛇,将自己曝露了,只得暗自决定今晚夜出时,将自己的发现跟世子说。
毕竟苏妙真爱慕陆执,意欲借妖邪之助得到陆执的爱慕,世子已经牵涉其中,不如大家一起想想法子。
至于柳氏的安危应该暂时无虞,毕竟苏妙真还没有如愿以偿之前,无论是表姐还是那妖邪,都需要有一个藏身之处。
她心中想着事,姚婉宁也似是能猜得出来她心中的担忧,点了点头,安抚她道:
“放心吧,暂时不会出事的。”她说完,冷笑了一声:
“若她真敢乱来,到时拼着鱼死网破,将她交到镇魔司之手!”
姚守宁一听这话,不由吃了一惊。
镇魔司这些年来名声可不大好听,行事偏激残忍,令人畏惧的程度,不下于刑狱了。
苏妙真若真是以受妖邪蛊惑的名义送入镇魔司,远比先前沾染了人命官司进刑狱要严重得多。
若真是如此,恐怕真能将苏妙真镇吓住。
不过姚婉宁向来给人的印象都是温顺柔和,此时冷不妨说出这样的话,倒令姚守宁一时间怔愣住。
她瞪大了眼望着姐姐看,却见姚婉宁眉眼含笑,并无不妥。
“不说这个了。”
姚婉宁见自己说的话令妹妹面现隐忧,知道她可能在为自己担心,便转而换了个话题:
“今日去温家寻你的朱小姐是谁?”
她说到这里,一扫先前讨论苏妙真时的冷意,露出几分促狭之色。
从她表情看来,姚守宁就知道她可能已经猜出‘朱小姐’身份了。
“是世子。”
她老实的道:
“他中了妖蛊之后,无法以本来身份行走,便换了个名头。”
姚守宁本来指的是陆执换身份是为了‘欺骗’妖蛊,可这话听进姚婉宁耳中,却理解成:世子当日丢了脸,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便唯有乔装打扮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来找你干什么?想报仇?”
陆执在北城门时中蛊发疯一事姚婉宁也亲眼目睹了,自然也听到了姚守宁唤狗的那一幕。
“也不全是。”她摇了摇头:
“主要是跟我说‘河神’之事的。”
提到了‘河神’,姚婉宁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伸手勾了勾发梢,没有说话。
姚守宁却因为说到了这事儿,有些紧张:
“他约我今晚出门,查探‘河神’身份。”
因为涉及到了挖皇室成员的陵墓,她心中忐忑,未免姚婉宁担忧,她并没有全说。
姚婉宁也不知为何心不在焉,听她这样一说,便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