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说不算账,反正也不急于一时,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唉——”姚守宁没有再说话,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那张明艳的脸上罕见的像被蒙上了一层阴影,看得姚翝忍俊不禁:
“明天去,明天去!”
他舍不得女儿失望,说完这话,就见姚守宁的眼睛一亮,那张小脸瞬时由阴转晴:
“真的?”
“自然是真的,爹什么时候骗你?”姚翝笑着应了一声。
“可是……”柳氏想到刚刚姚翝说的话,不由有些犹豫:
“你忙得过来吗?”
别看如今雨停了,但是姚翝的麻烦才刚刚开始而已。
接下来收拾善后,背地里摸查传递流言的人,恐怕够他忙上好一阵子。
她面露担忧,姚翝就向她露出肯定的神情:
“顺手的事而已,也不费什么心。”
他那张粗矿的脸上露出几分与他气质并不相符的狡黠:
“近来地痞闹事的很厉害,到时砸了他的招牌,也只能怪他医术不精,你们两人明天只管去看好戏就是!”
柳氏听他有了安排,心中不由一定,点了点头:
“那我听你的。”
姚守宁听了父亲的话,也很开心,早将刚刚的失落抛到了脑后去,只觉得今日这雨一停,什么事都顺了心。
她毕竟年纪不大,无忧无虑,此时欢喜起来,令最近琐事缠身的姚翝都似是受她感染,卸下了满身压力,心情舒畅不已。
照理来说,这一晚姚守宁烦恼尽去,想看热闹的心愿达成,本该睡得香甜无比,可不知为何,她却像是做起了梦。
十分诡异的,她十分笃定梦里的小柳氏已经去世了。
似睡非睡之间,姚守宁恍惚之中好像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半夜三更,如何会有人来?
第20章 奇怪梦
冬葵等人好像全无察觉,睡得很沉。
‘咚咚咚!’
敲门声越来越响,姚守宁不由自主的坐起了身,问了一句:
“是谁?”
外头敲门声一顿,隔了许久,终于有个软媚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女子姓胡,来自江宁,母亲早亡,来此投奔亲戚……”
说完,是一阵细细的抽泣之声,衣物摩挲之间,她似是擦了擦泪,又道:
“不料赶路至此,已经夜深,想要求得好心人开门,容小女子借宿一晚——”
这女子话音一落,不知为何,令姚守宁浑身汗毛一立。
她总觉得这话十分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的一样,还未回话,就听那女子已经再度哀求:
“开门啊,开门啊——”
不等姚守宁说话,那声音接着又道:
“小女子姓胡,来自江宁,母亲早亡,故来此投奔亲戚……”
“小姐行个方便,开开门,容小女子借宿一晚,明日便走……”
姚守宁越听越不对劲儿,正欲大声的唤冬葵之时——外头的人似是等不及她的回答,那紧闭的房门突然‘吱嘎’一声被人推了开来。
一个身穿白色孝服的少女大步而入,笑着喊道:
“表妹,是我呀,胡妙真呀。”
那样貌看不大清楚,但眉心一点红痣却格外分明。
“我来了。”
这红痣一现,姚守宁隐约就觉得在哪里见过,确实十分眼熟。
似是而非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她‘想’起了自己梦中的场景,那跪在小柳氏榻前痛哭的少女眉心确实是有一粒红痣的。
她想起自己已经盼了表姐很久,此时表姐终于来了。
欢喜之下,姚守宁似是受到了蛊惑,正欲张口唤人——
不知为何,迷迷糊糊间,她想起一件事了。
她娘说过,姨父明明叫苏文房,女儿怎么又会姓胡呢?
“胡说!”
姚守宁一想到这里,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大声反驳:“我表姐姓苏才对。”
她话音一落,拥被坐起。
这一声喝斥之下,姚守宁耳中只听到一声尖厉不甘的啸叫,幻境刹时破了。
睡意悉数褪去,思维像是拨开遮蔽的云雾,一下清醒了许多。
“怎么了?”睡在外屋的冬葵听到声响,迷迷糊糊的起身:
“小姐可是做恶梦了?”
姚守宁小口喘气,想起先前的一幕,不知为何,心有余悸。
屋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透过窗户可以看出外头天色青蒙蒙的,还没有天亮呢。
敲门声、女子的身影尽数消失,只能听到冬葵‘悉悉索索’要下床的声音。
“原来是做梦啊……”
姚守宁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由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
头上是细密的汗水,将衣服、头发都浸湿了,粘在自己的身体上,有些不适。
被窝里因为汗多而显得有些潮冷,令她不由抖了两下,拉了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