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将军府的人赶到之后,柳氏便以为是贼人受惊暂时退去。
总之府中闹得人仰马翻,让柳氏愤怒、头疼的同时又后怕不已。
也正因为家中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所以姚守宁当天夜里换下那身脏衣服的时候,还在头痛要如何解释,最终也就不了了之。
她动了动手掌,伤口被重新上药,但因为反复受伤,这会儿一动还隐隐作疼。
“对了。”冬葵去外面倒了盆热水端进来,说道:
“我得去将这个消息通知老爷、太太。”
“我爹回来了吗?”
姚守宁倒没料到这一觉醒来,会听到这样一个大大的好消息,不由抓着冬葵问了一声。
“嗯!”冬葵用力的点头:
“长公主与陆将军昨日进了刑狱,逼刑狱当场放人。”
朱姮蕊说孙神医原本就是骗人,姚翝雇人闹事纵有不对,但关押两日以儆效尤便成。
更何况西市案件之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与姚翝找的地痞闹事无关,再加上如今正值用人之际,便提议先放姚翝,使他戴罪立功,后面再施以惩戒,罚俸半年便是。
“神都城确实忙不过来了,因此昨日晚间,老爷便被放回了家里,等着公文一放,便能再次回衙门,说是戴罪立功。”
冬葵说完这话,见姚守宁面露困惑,又道:
“我忘了小姐昨天没醒。”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补充道:
“前夜白陵江涨水,冲破了河堤,淹毁了不少沿江的房舍!”
因事发突然,许多人夜梦之中根本毫无察觉,所以死了些人不说,受灾的百姓也必须要被迫转移。
“如今都已经要十二月了,白陵江怎么会突然涨潮呢?真是怪事。”
年底就不是涨潮的时节,但今年大雨滂沱,神都城本来就闹了水灾,还没消停几日,又出现白陵江涨水的事,祸害了沿江百姓。
姚守宁想到前夜自己与陆执被困入幻境中的情景,不敢出声,猜测这潮涨可能是与当日‘河神’的手段有关。
只是陆执武力虽强,可是却不能完全杀死‘河神’,眼下虽说将‘他’暂时逼退,但姚婉宁眉心处的烙印未消,始终是个隐患。
再加上江水一涨,可能会祸害百姓,这件事情始终还是要想个办法解决。
冬葵说完了话,正要去通知柳氏夫妇姚守宁清醒的消息,却被她制止:
“我换了衣裳,一起过去。”
冬葵点了点头,帮着拧帕子梳头发,服侍着她洗漱之后才换了衣裳站起身来。
虽说这一觉是睡醒了,但饿了一天,初时不觉得,一站起来便觉得眼前一黑。
姚守宁跌坐回床上,把冬葵吓了好大一跳,闭了闭眼睛,好一阵后觉得好受了些,才又重新站了起来。
主仆二人她来到柳氏屋中的时候,家里人都在,屋中桌子上摆了残羹剩饭,显然姚守宁来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吃饭。
几日前被抓入刑狱司的姚翝果然被放出来了,这会儿也坐在桌上。
“爹!”
一见姚翝,姚守宁先是欢喜的唤了一声,紧接着眼圈一酸。
众人见了姚守宁醒来,都不由有些欢喜,姚家人都有话说,只是此时不是问话的时候。
姚翝在刑狱呆了两天,虽说还没有受刑,但这两日也不好过,回来之后又听说家中出了事,昨夜一宿没敢睡,一直守在姚婉宁那边,此时顶着一双十分明显的黑眼圈。
柳氏见她过来了,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如今家中正值多事之秋,大女儿的病好不容易好了,偏偏小女儿又多了一个嗜睡的毛病出来。
她皱着眉,有些关切的问姚守宁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大夫回来看看。
“没事。”
姚守宁摇了摇头,她猜测自己之所以睡了一整天,说不准是跟当天夜里被‘河神’施了邪咒有关。
想起前天夜里,‘河神’与陆执打斗之时突然转头盯着自己看的那一幕,那一双银白的眼睛带着诡异之色,深深烙印进她脑海里面。
“我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躺的久了。”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些饿了。”
柳氏听她这样一说,松了一大口气:
“娘让人去给你端早膳。”
她话音一落,姚翝就道:
“守宁饿了一整天,有些东西还是要忌口,不如你去看看家中有没有什么性温易消化的,让人快些做了送来。”
他有话想跟姚守宁说,趁机想将柳氏支开。
夫妻多年,柳氏哪能不知道丈夫心中所想,但她对姚翝十分信任,连缘由也不问,只微微一笑,应了下来,临走的时候还顺口将曹嬷嬷及逢春、冬葵等丫环一并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