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之后,我要去一趟衙门,问问兵马司有没有昨日闯进家中的贼人消息。”
这件事情就像是悬在她心中的一根刺,一日抓不到贼人,她就时时无法放心。
她看了一眼屋中的三个子女,想起之前的事,深深觉得小女儿需要严格的管理:
“守宁这两天给我留在家中,抄写《慎言》、《慎行》!”
姚守宁乖乖的应了。
兄妹三人出了柳氏屋门,姚若筠看了两个妹妹一眼:
“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有什么秘密,若不想告诉我,我也不勉强。”说到这里,他低头从袖口之中掏出一物,犹豫一下,往姚守宁的方向递了过去:
“但若是有要我帮忙的,只管跟我说。”
他递过来的,正是先前在屋里时,找柳氏要来的那张包药的黑皮。
这黑皮与孙神医有关,说不定跟西城一事也脱不了关系,将来要借此皮查明姚婉宁病情,恐怕也能派得上用场。
姚守宁毫不犹豫,伸手将这黑皮接了过来。
她将包裹着黑皮的锦帕揭开,就感觉到了那黑皮上缠绕的浓烈妖气。
从黑皮的纹路看来,与蛇纹有些相似,她连忙将布帛重新盖上,将这东西牢牢抓拽进掌心。
姚若筠深深看了她一眼,接着借口有事,转身离去。
他的贴身小厮懂事的等在远处,见他过来,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声:
“少爷,您找太太要来那东西,为何又交给二小姐?”
姚若筠此时双眉紧皱,不复先前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们果然有事瞒我!”
说完这话,又觉得有些惆怅。
以往家里并没有什么秘密,但近来姚若筠总觉得家中好像有人组成了小团体,在排挤自己。
柳氏跟姚守宁提到过‘应天书局’的存在,却没有告诉自己。
而姚守宁与姚婉宁之间也有秘密,也没有跟自己商议。
爹肯定也知道一部分内情,所以提到了那块包药的皮,却因为时间紧急,来不及跟自己说得十分详细。
大家都知道,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哼!
“我不相信,凭我一人之力,还查不出来端倪。”
姚若筠心中有些不大服气,决定自己先去一趟西城,从孙神医的药铺开始问起,总能找出蛛丝蚂迹。
留下姐妹俩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后,姚守宁才说道:
“大哥不开心了。”
她对于姚若筠情绪的变化感应十分敏锐,却又无法理解姚若筠不开心的原因。
反倒是姚婉宁,虽说没有异于常人的感应力,却能猜得到姚若筠郁闷的缘由,不由露出浅浅的笑意,觉得这情况实在有趣。
她并没有点破这一点,反倒抱着一种看好戏的调皮心理,猜测姚若筠几时沉不住气。
“对了,世子是不是答应了你什么事?”
姚守宁点了点头:
“他说今夜会守在姚家,替你驱赶‘河神’!”
‘河神’的存在太恐怖,一旦出现,全府上下都会陷入沉睡。
昨夜柳氏突然出现将其赶走,但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姚守宁不敢拿姐姐的性命去赌。
相反之下,陆执身手不凡,曾杀死过蛇妪,且在她的梦中,此人身上有金光护体,似是对邪祟有克制。
有他守护姚婉宁,自然比柳氏更可靠一些。
再加上陆执的身后是将军府,他若亲自出现,长公主必会派人保护他安全,自然便相当于变相的保护姚婉宁。
“那也用不着……”
姚婉宁脸上俏皮的笑意逐渐消失,想起在姚守宁的庭院中,她跪着喊陆执‘爹’的那一幕,心中对于世子无端生出几分抵触之意。
“不是这样的——”
姚守宁一听姐姐这话,便知她意思,连忙摇了摇头。
其实她答应陆执条件,愿意干出这么荒唐的事,确实有因为陆执应允救姚婉宁命的原因。
不过此时看姐姐眼圈微红,显然对此十分介意,她哪里舍得说实话来让姚婉宁伤心,转而找了个借口:
“其实这事儿是这样的。”
今日她丢了脸,自然没道理替陆执隐瞒丢人的事,故意说来哄姐姐开心:
“当日世子昏睡之后苏醒,接着就发疯了。”
她将当日陆执醒来,跪着喊她‘娘’的事儿添油加醋跟姚婉宁一说,果然就见姚婉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他真的跪着喊你‘娘’?”
“是的呢。”姚守宁点头,“当时娘、长公主等都看到了,我们走时,他还说让我先行一步,稍后来救我。”
姚婉宁还真不知道这一出,闻听此言,想像当时的情景,笑得眼泪直流。
这样一想,今日姚守宁喊‘爹’虽说也将柳氏气到,但陆执当时肯定更加丢人,难怪气不过,要找回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