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心难测(142)
“好。”
鸡汤的香味渐渐起来,飘得满屋子都是,月妩肚子叫了一声。
温慎弯了弯唇,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快好了,我去看看。”
鸡汤煮起来快,没多久就好了,温慎撇去表面的油,舀了些清汤,夹了一些菌子,又挑了一些瘦的肉,端进屋里去。
月妩已爬过来了,接过碗,吹了吹,就要往口中送。
“当心烫,用勺吧。”温慎摆上小桌,将勺子递给她。
她拿着勺吃完菌子喝完汤,又将鸡肉吃了,半点儿没剩。
温慎心里踏实了些:“还吃不吃?”
“不吃了不吃了。”月妩擦了擦嘴,站起身抱住他,“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快去吃一些。”
“我待会儿再去。”他紧紧抱住月妩的腰,悄自重重叹息一声。
“温慎,温慎。”月妩跪坐下来,勾着他的脖子晃来晃去,眉眼弯弯,脸上又有了些血色,“温慎,亲我。”
他搂住她的腰,轻轻吻上去,只是浅尝辄止,蜻蜓点水的一下。
月妩有点儿累了,歪倒在他怀里:“好累,我现在好容易累。”
他摸了摸她的发:“快了,再有几个月,等孩子出生就好了。”
“我想出去玩,想去放羊,想去摘野菜……”
“等你身子好一些就能出去玩了。”
月妩又困了,胡乱应了一声,靠在他胸膛上又睡着了。
他将人放进被子里,悄声出门。
才进院子,他一抬眼,看见站在院门外的周天。
周天也看见他了,放在门框上的手紧了紧:“夫子好些了吗?”
“能吃得下东西了。”他回。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她刚睡下。”
周天犹豫一瞬,道:“我只在窗外看看,不会吵醒她的。”
温慎未再拒绝,也没有说话。
周天大着胆子走了过去,趴在窗口往里看。
夫子就躺在炕上熟睡,脸色不是很好,和以往那个活蹦乱跳的人似乎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她今早去义学没见着夫子,也没见着温慎,跑去冯家才知晓夫子身子不适,诊不出来是何缘故,只说怀孕便是这样的。
可明明先前夫子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甚至少有风寒脑热。
她收回眼神,看了一眼温慎,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要不是此人,夫子也不会这样。
她咬了咬牙,招呼也没打一声,转身跑了。
温慎大概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但没有理会,更没有放在心上,随意吃了些东西,将鸡汤放在炉子上煨着,进屋守着。
月妩断断续续醒过几次,都未曾吃东西,说了会儿话,趴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就又睡了。
直到晚上,她醒了,温慎端了汤来,她正要起身,闻到那股味道,转头又呕了起来。
兴许是白日里吃的那些已消耗不少,她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干呕,呕到最后只吐出几口清水。
温慎快要急疯了,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
直到没什么可以再吐了,她才仰着脖子靠在墙边喘息。
温慎整个眉头都拧着,捧住她的双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哽咽道:“明日我再去县城寻大夫回来。”
“不言,我好难受……”她靠在那儿,胸前的骨头突出得明显,胸脯喘得起伏不定,眼泪顺着脸颊钻进鬓发中。
“我知晓我知晓。”温慎将她搂到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头,“明日一早我就去寻大夫,会好的,会好的。”
她只趴在他的肩头,小声啜泣。
温慎听得心要碎了,闭了闭眼,悄声落泪。
翌日一早,他又去了冯家。一是去借马,二是去与冯苑商议,暂停义学事宜。
冯苑得知来意,立即叫了小厮来:“让我这小厮去县城寻大夫,你先
回家照顾弟妹,否则家中无人,弟妹要是有个冷热也未有人能照料;再是义学的事,你也莫担心,只管回家去,我去与学生们沟通便好。”
温慎也知有理,暂且应下,与人一同往外走,长揖行礼:“多谢仁兄。”
“莫要客气,还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你一个人可照顾得过来?不如叫两个丫鬟回去,也好搭把手?”
温慎摆手:“不必,我忙得过来,只是看见她那般,心中焦急。”
他说着,眼里又有了血丝,自觉太过失态,匆匆与人道了别,又往回赶。
不到中午,大夫便被请来了,此时月妩刚吃了碗蒸蛋,又有些犯呕,整个人都憔悴得厉害。
大夫来把过脉,却和昨日冯家的大夫说得别无二致:“只能喝些药,但也不见得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