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门一合,穆长洲已快步走到跟前,一把按上了门。
“音娘看到了?”他沉声问。
舜音一下被堵在门边,不知道他在问什么,是问看到他赤.裸的肩背,还是别的,顿一下才说:“没看清。”
穆长洲似是沉默了一瞬,声低了:“算了,迟早也要被你看到。”
舜音顿时心头一紧,被他的弦外之音给冲的耳后生热,扭头说:“我也没想看。”
没能让开,穆长洲正挡在她身前。
他头低下,凑近她右耳:“不想看也会看见。”
舜音心又一紧,似已紧到喉间,他耳力太好,只一瞬就披上了衣裳,但她还是看见了,虽然不够清楚,但那应该是疤,他身上竟然有很多疤。
她拎拎神,转头看他:“那又如……”
霍然对上他脸,她目光一凝,最后一个“何”字没有说出来,想问他那到底是不是疤,也没问出来,彼此瞬间呼吸相对。
穆长洲的脸近在她右耳边,似又低了一分。
她下意识要让,腰上忽而一紧,被他一把摁住。
下一瞬,耳垂上一热,他的唇突然贴了上来。
舜音浑身一震,呼吸顷刻变得急促,耳垂上又痒又麻,是他的唇在含。
她一手伸出,抓到了他中衣,感觉他的呼吸一下也变得急促起来,全都拂在她耳廓颈边,烫得她手指一缩。
身前被压得更紧,是他又挤近了,身躯紧覆在她胸前,她余光扫到他中衣散开,露出一小片胸膛,似也有一道扭曲可见的疤,但紧跟他又紧压,什么也看不见了。
自耳侧到耳垂,都被细细密密地含过,直到忽被一吮,她浑身一麻,脸颊上一热,他的唇已移她脸侧,贴近她唇。
外面又一阵嘈杂,有人在高喊:“军司怎还不来!”
他终于停下,对着她脸喘气,低低说:“习惯了?”
舜音心中慌跳不止,看着他眼神,才想起之前自己说过不习惯,他竟像是在克制,一口一口急喘,说不出话来。
穆长洲稍稍退开,声压着,更低:“我先更衣。”
舜音又听见外面动静,才回神,连忙松开他中衣,那里已被她抓皱,她顾不得换气,转身开门出去。
眼前门合上,穆长洲才吐出口气,垂眼看一眼身上那些痕迹,皱了皱眉,一手将领口掖紧。
第四十章
天黑了, 围场中又开始热闹。
舜音再回到屋里时,里面已一切如常,穆长洲早已换好衣服出去了。
他此行是冲着那些军士们来的, 料想这两晚都是有事吩咐才会闹到很晚,自然不会怠慢他们。
舜音坐在案后, 手指顺一下耳边鬓发, 不自觉抚过耳廓, 耳垂到现在还有点烫,像是褪不去了一样。
忽又想起那一幕,男人宽阔的肩背,一道一道扭曲的痕迹……偏偏她记性好, 此刻似乎还一下一下扑在眼前,迟迟挥之不去。
“夫人,”胜雨走入,送来了梳洗的热水,“今日可能又会喧闹到很晚, 夫人还是早些安置得好, 免得被吵。”
舜音一下收了心,“嗯”一声, 才拿开手, 起身去洗漱。
等胜雨伺候完退去,外面声音依旧喧闹,倒像是又添了新兴致了。
好在她躺到床上,拉着锦被搭上右耳,也就清静多了。
不知是何时睡去的, 这一觉睡得并不算安稳。
舜音睡着时都还在想着眼下境地,也不知何时能够过去……
忽而睁开眼, 天已亮起,她一动,翻身仰躺,摩挲出一阵衣衫相蹭的轻响,继而抵到了一副身躯,一怔,往旁边瞥去一眼,瞥见了男人的胸膛,还没看清就知道旁边睡了谁。
他昨夜竟然回来了。
她一顿,身又缓缓侧回去,面朝里,悄悄收了收腿,感觉自己身体刚才就贴着他,腰后就是他的腰腹,只能闭上眼,装作还未醒。
只隔了一瞬,身后轻响,穆长洲动了。
舜音一动不动,感觉他似是起了身,继而身后一空,是他下床了。
她正忍着,想等他出去后再起身,忽听他开了口:“好了,这下总可以起了。”
舜音一下睁开眼,脸上已热,原来他已经知道自己醒了,缓缓坐起身,看过去。
穆长洲站在床边,已披上外袍,正在收束蹀躞带,眼中隐隐笑意一闪而过:“昨夜回来太晚了,你已睡了,便没叫你。”
舜音心想又解释什么,看看他身上,他袍衫圆领扣系,又如平常一般严严实实,昨日所见,什么也看不出来了,抬手拢一下身上中衣,打岔一般轻声说:“叫我又能做什么?”
穆长洲收束着护臂,随着她拢衣的手看去她身上,昨夜睡在她身旁还没多想,此时才看到她身上中衣单薄,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正好瞥见她衣襟,那片颈边白生生的,襟口藏着一片幽深,他目光微动,有意无意说:“你以为我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