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流放:边关基建全靠捡(3)
沈鸣秋不甘地撇了撇嘴,没有再说。
他深知,在这个家里,刁氏只能排第二,沈春行才是第一。
翌日。
刁氏一大早便去了主家的宅子,好说歹说,坐在地上哭嚎了几嗓子苦命的儿子,才把杨一给要回来。
两人回到住处时,只见院子里乱糟糟一片,地上摆满了各式物件。
沈春行正蹲在中间,对着几个箩筐挑挑拣拣。
“这些太累赘。”
“这些不值钱。”
“这个……要不今儿炖鸡汤吧?”
见沈春行手里捏着个小木盒,刁氏张嘴便要骂,余光瞥见杨一抬脚朝鸡圈走去,神色转为郁结。
都不是省心的玩意儿!
“你索性把我也吃咯!”顾不上心疼家里唯一的老母鸡,刁氏忙走过去,一把将沈春行从地上提溜起来。
沈春行也不挣扎,回头故作神秘道。
“奶,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听到这句熟悉的开场白,刁氏眼皮子跳了跳。
“别问,问就是不当讲!”
沈春行砸吧砸吧嘴,随手一指,也不知往哪儿指。
“不是孙女我想唱衰啊,万一伯爵府真犯了什么事儿,把咱牵连上,到时候再想藏起什么可来不及。”
刁氏看看满地的家当,松了手,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我都说了不当讲……”
可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按照夏渊国律法,若主家犯事,其府中仆役皆要受到牵连。沈家虽只是庄户,当年闹旱时,也是签过身契才换得延续至今。
隔壁庄子乃是归属于定北将军府,如那般的勋贵之家,都能落得被灭门的下场,何况是伯爵府。
联想到这几日外面的风声,以及主家的行事,刁氏心头惴惴不安起来。
“便是真如你所猜测,咱又能做些什么?”
逃是不可能逃的,没有路引将寸步难行,稍有不慎被当成流民抓住,便是一个逃奴的重罪。
沈春行咧了咧嘴,“奶你想哪去了,我不过是想着,将这些卖了换钱粮,万一出了事也好带着上路。”
“两年前,京中贵人入住隔壁不久,便被歹徒夜袭灭门,后官府派人重兵把守,接着没多久便传出将军府叛国的消息,倒是省了朝廷许多事儿。”
“之后见庄子里只剩下些无关紧要的仆役,官府又将人手撤走,如今两年过去,好生生的怎又会派人来?”
“来就来呗,还把咱庄子里的大管事喊去……”
沈春行每说一句,刁氏的脸色便难看上一分。
“定然是要生变故的。”
见刁氏陷入沉思中,沈春行在心里叹口气。
她本做好清贫一世安稳度日的打算,如今怕是不行了。
沈春行隐晦地瞄了眼刁氏的头顶,见上面微微闪烁着的金光中,不知何时掺和进一丝鲜红,心知这祸是避不掉的。
她身为鬼差,自然有些不同于寻常的能力,如今虽失去大半,一双能识人根本的慧眼,却好似已刻入灵魂,竟随着转世而来。
刁氏看似刻薄偏心不好相处,却是有功德傍身,注定安享晚年。
即便有祸,也不会伤及性命。
在把夏渊国的律法在心里过了一遍后,沈春行心里已然有了结论。
既然无性命之忧,约莫就只剩下流放。
临安城地处江南地界,若要奔袭至北境边疆,至少也得走两月余。
且不说路上遭遇,只言这份辛苦,便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更何况家里还有个病秧子。
沈鸣秋端着一簸箕的稻草走出灶房,在沈春行的吩咐下,将其散开晒在院里。
转身之际,却是紧了紧手。
沈家一穷二白,最值钱的也不过是沈春行手里那支野山参。
当初沈春行将杨一从山上捡回来时,恰好挖到了此物,这才堵住了刁氏的嘴,换得将杨一留下。
几次三番提出将其炖了,究竟为的是谁,他心里明白。
刁氏闭了闭眼,像是已然想通其中关节,她将木盒夺过来,打开后看了眼又迅速合上。
“若真要出大事,咱更应该将好东西留着,说不得以后能救命!”
就这么一根,虽年份不高,也能卖出好几两银子!
大丫头磨了她整整一年,说什么与其留着生虫,不如炖给家人补身,简直是胡闹!
沈春行耸耸肩,没有再劝,朝拎着老母鸡走过来的杨一摆摆手。
“行吧,过几天再炖也可,反正迟早都是要炖的。”
杨一木着张脸,丝毫不带犹豫地返身又把老母鸡扔回鸡圈。
男人约莫二三十岁,身量极高,浑身腱子肉将灰色仆役装绷得极紧,只往那儿一站,便给人种极大的威慑感。
幸得五官尚算端正,面相中自带股正气,才不至于显得恶行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