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莲花作对后我死遁了(67)
丹音见两人似有分别之意,才慢吞吞从廊道的另一头走过来。
少年少女站在一起,两人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如画卷般,让人忍不住定格这美好的场景。
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不过虞乔卿那样孩子气,一瞬都分不清楚究竟是谁在照顾谁了。
见丹音过来,谢听之欲张的唇又合上,算是默认她的话,静静地望着虞乔卿离去的背影,目光失神片刻,才在安平的叫唤声中恢复意识。
“走吧。”谢听之接过安平带来的外袍,随意披在身上,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心头还在捉摸着虞乔卿方才的那番话。
不是好的东西她不要,那么好东西呢?给她要不要?
谢听之鲜少地为难起来,既然是要赠予虞乔卿的物件,定然是要费些功夫的。
几日后,虞乔卿正在为教书先生布置的功课而焦头烂额,忽然见丹音手中提着一个食盒,鬼鬼祟祟掀开珠帘。
“你手上拎着什么东西?”虞乔卿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如今也过了用膳的时候,丹音这番必定有古怪。
果然,小姑娘磨磨蹭蹭,眉眼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小姐,这是少爷体恤您认真刻苦,亲自为您做的呢。”
虞乔卿趴在桌案上蘸墨在宣纸上画圈,闻言一个激灵,赶忙坐起身来,反应良久才知道丹音口中的“少爷”正是指谢听之。
谢听之为她做的?
在旬国,男子大部分谋取官职,读书习武,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男子还是头一回见。
一想到谢听之那般光风霁月的人也会为自己洗手作羹汤,虞乔卿怎么想都觉得古怪,却见丹音没有立马端过来,心中了然,抻着脖子朝珠帘后面看去。
果然见一个朦胧的身影站在那里,局促着不敢进来。
虞乔卿长叹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迈着步子掀开珠帘。
晶莹圆润的珠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闪得人瞳孔落光。虞乔卿看向站在门口的谢听之,蹙眉不满道:“这是你做的?”
她并未掀开食盒的盖子,也没那个兴趣。
这个谢听之,如今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整日都殷勤献宝,可是从未过问过虞乔卿是否喜欢。
少年正要开口,虞乔卿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谢听之,近日来你对我可是越发殷勤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谁知谢听之脸色却唰地一下白了,整个人站在门前,就遮挡住一半照射进来的日光,双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藏在袖口中的手也蜷缩起来,心蓦地提起来。
她这番话又是何意?
谢听之暗自思忖着,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敏感多疑的性子,被这么一问,颇有种少年的心事被人戳破的慌乱感。
“听之见娘这几日身子不适,特地让人做了些松软可口的豌豆黄,顺便……替长姐也做了一份。”谢听之不紧不慢地扯出一个谎来,打消虞乔卿的疑心。
顺便的?
这样的好心让虞乔卿很不舒服,她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细线,略微瞥过那食盒,才挥手道:“你的心意我领了。”
这句话便是有些赶客的意思,谢听之垂眸,眼底流转着让人不辨的情绪,朝虞乔卿行了个礼便退出她的房内。
见门被关上,安平挠挠头,瘪着嘴替谢听之打抱不平,“少爷您这又是何必呢,这些事情交给下人,怎么亲自上手呢,您看看您受的伤,我们这些下人看着都心疼啊。”
闻言,谢听之抬头,望着手背被烫伤的痕迹,先前被虞乔卿弄伤,上面还留下浅浅的疤痕,被那滚水烫到,新伤旧伤一起,折磨得谢听之眉头都忍不住皱了皱。
安平凑过去想要瞧见一二,少年不动声色地垂下手,绣着金线的长袍遮掩住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
“少爷,您又何必对小姐这么好呢?救了她那一回完全可以功过相抵,哎,怎么说来着……”安平喋喋不休起来了,嘴巴里零碎的话一句一句往外面蹦跶,才意识到身后的人没了动静。
转过头,就见谢听之望向院中的梅花,旁边扎着的小秋千被风吹得款摆着,枯枝纵横交错。
如同他的心一般荒芜。
“是啊,何必呢?”谢听之喃喃着,如鸦羽的睫毛微微颤动,棱角分明的五官显得少年多了几分薄情寡义来。
“要安平说,又是给小姐扎秋千,又是给小姐亲手下厨的,少爷肯定是喜欢小姐的……”安平见如今两人关系转缓,也不再在谢听之的面前说虞乔卿的坏话,只道两人关系好。
谁之谢听之听到此话,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儿般,一下子露出戒备的神情,眉眼冷冽,似冷冬中的霜雪,低声呵斥道:“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实在是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