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莲花作对后我死遁了(248)
虞乔卿敏锐捕捉到“书”,想到自己房中还留着在映月轩带来的卷宗,心下思索一番,状似不经意感慨道:“没想到娘不仅术法高强,还能炼丹。”
“她是剑修,哪能懂那些东西,不过是别人授业,”卞问天掌心摩挲着扶手,长叹一声,“不过月灵那丫头一点就通,全都记载下来了,只可惜是个残卷。”
说到这儿,虞乔卿终于相信自己的直觉。
卞问天口中的残卷,和她手中的那一卷,应当是同一样东西。
她望着丹炉内熊熊烈火,眼见着黢黑的丹药逐渐成形,外形缓缓剥落,抿嘴道:“卞府繁荣如此,什么稀世珍宝没有?若那残缺的一页对弟子修行无益,丢了也不足为惜。”
卞家算不上名门正派,但也不会像□□修炼禁术。催心术的反噬虞乔卿是见识过的,自然认为卞家应当与此法划清界限。
这句话一下子戳到卞问天的心上了,“世间术法皆可破解,若能寻得,那些误入歧途的人也可迷途知返。”
“可有些破解之术,只会增强欲念,助长歪风邪气。”说到这里,卞问天死死捏着扶手,语气隐隐含着怒气。
虞乔卿动作一顿,垂下目光假装听不懂,望着已经成形的丹药,“族长,丹药炼成了。”
卞问天的注意力这才被转移过去,像是将方才提及之事抛到脑后,踱着步子走过来,瞥了眼丹炉,哈哈大笑,“不错不错,你也有炼丹的资质。”
虞乔卿扯起一抹笑容,想着时候不早,便寻个由头告退了。
回到院落,她关上房门,从博古架的瓷瓶后拿出卷宗,回想起卞问天的一席话,仔细揣测起来。
破解之法……
所以那残缺的部分果然记载催心术的破解之法。若是想到催心术,罪不可绕开的便是谢听之和白伏。
谢听之那时候涉世未深,怕是并不知晓,可白伏……
术法在卞月灵的手上,后来无故失踪。在左相府,卞月灵离世,旬王暴毙,左相府被灭,白伏称王,卞元庆针对自己。
往昔种种痛苦的回忆如一团乱麻,疯狂涌入虞乔卿脑海中,就当她要抓住些什么时,却又被卞问天最后的一句话稀释干净。
虞乔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掐诀将卷宗放入空间里,揉了揉太阳穴。
这件事情先搁置下来,如今要解决的是卞听芸一事。
卞家和飞花阁有些过节,可此事非同小可,纵然是卞问天也不得不低头服软。两家打个商量,在卞元庆册封大典当天,卞家人负责在游街时制造□□,而另一队则是褚玄云带着虞乔卿去地牢救下卞听芸。
眼见着日子渐渐近了,虞乔卿总是有种心慌之感,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捏住心脏,连带着思考都不利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虞乔卿头疼,索性推开窗子对着房顶喊了莫郁。
往日这个时候,少年都应当出现,回答虞乔卿的却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动静。
“莫郁!”虞乔卿不死心,接连喊了四五声,见人真的不在,只好作罢,嘟嘟囔囔道:“人跑哪儿去了……”
与此同时,血池宫内。
谢听之通过水镜看到虞乔卿寻找自己,正要离开,却见大殿内闯入一位黑衣女子。
“荼蘅。”谢听之念出她的名字,收回把玩在掌心的水镜,端坐在石座上,挑眉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女子单膝跪地,冷声道:“主上,那人嘴巴严得很,始终不肯多说一个字。”
话音落下,谢听之嗤笑一声,站起身子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皱,冷声道:“带我去见他。”
阴暗的地牢内,隐隐约约的水滴声不绝于耳,腐烂潮湿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每走上几步路都能看到几块残缺的骸骨。
谢听之黑袍加身,面容冷峻,所过之处带着寒气,慢慢逼近最里面的地牢,荼蘅紧跟其后。
惨叫声逐渐放大,刺得人鼓膜阵痛。谢听之置若罔闻,直到站在最后一间牢笼内,才堪堪停住脚步,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地上的人。
那或许不能称之为一个人。
男子披头散发,整个身子溃烂生疮,淡黄色的脓液混杂着血液,顺着他被砍断的双脚流下。其中一只黢黑的眼眶望着谢听之,竟然是被人挖了眼睛。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左使回头冲谢听之行礼,待后者抬手后才站起身子,毕恭毕敬道:“什么方式都用过了,这人嘴巴严得很。”
谢听之挑眉,目光落在在地上蠕动的男子身上,忍不住抬手鼓掌,嗤笑道:“真是好志气。”
意识到自己的难堪,男子目眦尽裂,就要冲上去,奈何被左使轻而易举拦下,喉咙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