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莲花作对后我死遁了(240)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着,倏然一道苍劲的声音指节叩了叩桌案,清嗓子道:“如今看来也只能这样,只是不知派谁去才好?”
“后辈听芸主动请缨,定不辱命!”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虞乔卿差点没沉得住气,正想进去,但想到各位长老都向自己隐瞒此事,贸然出现也只会让事态变得更加混乱,因而攥紧了拳,不为所动。
卞元庆能够得白伏另眼相看,两人沆瀣一气,必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至于白伏许给他的好处,想必便是待他羽翼丰满,一齐吞并卞家。
只是卞元庆那人,究竟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呢……
至于卞家之人执意寻回卞元庆,而非格杀勿论,虞乔卿当然不会以为只是为了给自己泄气,就怕卞元庆手中捏着族内的秘辛。
在她思绪飘远之际,前堂内的会不知何时散了,眼见那些长老要鱼贯而出,虞乔卿一个翻身跃上房顶,敛住气息不让灵力外泄,静静等着他们离去。
卞问天方才又留下卞听芸交代具体事宜,因而卞听芸缀在最后。只见她抬脚就要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在连廊拐弯处忽地感受到眼前一黑,慌忙抽出长剑警惕道。
“谁!”
待看清来人,卞听芸收回武器,作揖道:“原来是少主,失礼了。”
此刻虞乔卿刚从房顶下来,衣衫上还残留着水渍,洇下深色的印记,她摆摆手,“以后唤我卿卿便好。”
眼见着卞听芸就要拒绝,虞乔卿轻啧一声,略微不满瞪着她,“我是少主听我的。”
见她这般,卞听芸不再推脱,抿嘴打量她,“少主这是刚从前堂过来?”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虞乔卿一愣,“方才你在前堂所言,我都听到了。”
眼见卞听芸神色未变,她长叹了口气,“终究是拖累了你,谢谢。”
“少……卿卿不必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听芸何德何能,况且那卞元庆也是家族叛徒,居然被那些身外之物迷了眼……”卞听芸神色未变,料想自己也因口中的“身外之物”对虞乔卿抱有恶意,及时住了嘴。
“既然这样,好歹不打不相识,你何不将卞元庆所做之事告知我?”虞乔卿挑眉,略带笑意地望着卞听芸。
此话一出,方才还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沉静气氛瞬间被打破,变得紧张起来。
卞听芸眉尾下压,斟酌着字句慢慢开口,“若是少主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听芸自会照办,唯有此事,无可奉告。”
对上女子清冷眸子中压下的风暴,虞乔卿心跟着一沉。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卞家如此执着卞元庆,还另有目的。
只是自己刚来卞家,虽说卞问天对她颇为信任,可到底不如知根知底的卞听芸,此等大事也瞒得滴水不漏。
这么推测,这卞元庆所犯下的罪孽应当是在针对自己之前便已经犯下的。
卞听芸察觉到虞乔卿微秒的情绪变化,长叹一口气,“并非不信任,只是当局者迷,此事牵连到白伏,怕你……情绪失控。”
望进女子清凌凌的目光,第一次见面时周身笼罩的冷冽气氛悄然瓦解,虞乔卿莞尔,扯开话题道:“是卿卿多嘴了,此行不过是来问路,敢问……家母曾经的处所在何处?”
这里是卞月灵成长了十六年的地方,而卞家的前辈对她又颇为器重,应当也留下不少痕迹。
对于虞乔卿的问话,卞听芸并不感到吃惊,转身远眺,似乎在透过围墙望向很远的地方。
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院落植木修剪得齐整,雨水顺着绿叶的脉络滚下,砖瓦缝隙间潮湿晶亮。
良久,就听卞听芸道:“在映月轩,不过那里荒废许久,又不常打理,怕是许多物件落了灰。”
虞乔卿听闻,抱拳道了声谢,“无论如何,多谢。”
她转过身子,身后传来清冷的女声,如辽远边际的空灵声响,裹挟着微凉的雨意,“听芸一直仰慕月灵少主。”
虞乔卿脚步一顿,略略侧过头,从卞听芸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精致的下巴,“那我便替娘亲承了这份情。”
说完后,卞听芸就见虞乔卿慢慢离开自己的视线,消失在连廊的尽头。
和卞听芸再次分别后,虞乔卿朝着她指向的去处走,路上询问好几个侍从,总算是打听到映月轩的位置。
如她所言,映月轩果然荒僻。虞乔卿仰头看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目光落在庭中,喉咙哽住。
院内的杂草疯长着,快与虞乔卿齐腰。枯死的藤萝架在长满苔藓的白墙上,剥落的墙皮外是被雨水拍打的爬山虎,房门处被贴上一层卞家特有的符纸。
当年卞月灵下嫁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卞家都引以为耻,也难怪不愿意让任何人涉足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