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莲花作对后我死遁了(224)
今日如果不放她离开, 那便鱼死网破, 彻底翻脸。
谢听之剑眉如裁,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倏然脸色大变,捂住胸口趔趄后退。
虞乔卿还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只见那颀长的身形轰然倒下,如坠落泥淖的落花, 竟有几分衰败的意向来。
而自己还维持着手中的动作,虞乔卿愣怔半晌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手足无措连忙长剑入鞘, 蹲下身子探查谢听之的状况。
“谢听之,你怎么样?”纵然平日里不愿意给他好脸色, 可人命关天的事情虞乔卿也不敢怠慢。
少年半张脸隐在披散的墨发间,薄唇紧抿成一条细线,额间沁满细密的汗珠,眉眼皆是痛苦之色。
而方才隐匿在簌簌落雪气息中的血腥气骤然浓烈,虞乔卿暗道不好,连忙解开谢听之的衣袍,却被一双修长的手制止住。
“无碍,不过是些小伤……”少年声音虚弱,全然没了平日清冷阴鸷,反而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他像是受伤后独自舔舐的小兽,连眼眸都带着水汽。
说完这句话,手腕上的力道缓缓松开,谢听之合上眼睛,安静得犹如死去般。
虞乔卿思索片刻,终于咬牙道:“谢听之,看在往昔的情分,这次帮你一回。”
话音落下,她将少年的臂膀架在自己的脖颈上,踉跄着扶他起来。和谢听之的身形相比,虞乔卿显然过于娇小,半拖半拽走向床榻也颇为费力。
睡着的少年模样乖巧,眉眼少了薄情寡义的疏远气息,反而落入凡尘。虞乔卿瞥了眼他受伤的位置,小心翼翼扯开长袍和腰带。
白色的里衣已然被大半鲜血浸染,光是看着便觉得触目惊心,而薄衫和受伤的模糊血肉粘连在一起,若是没有经验的人处理,必然只会让情形加重。
望着眉头紧锁的谢听之,虞乔卿慌了神,掐诀结印时,旋即就见淡金色的光芒从掌心闪烁着。她的手距离少年胸口的伤痕一寸位置,如长流细水慢慢渡入。
没一会儿,她便迅速收手,盯着自己的掌心,面露错愕。
虽然她的医术并不高明,可平日的小打小伤还是能够上手的。可谢听之的伤势她居然连由头都摸不到,心头不禁升起一股挫败感。
可随即而来的便是焦灼,虞乔卿先是给谢听之渡入些灵气缓解,见少年紧锁的眉头稍微松下,随后站起身来放下纱帐,转而打开房门。
方才端药的侍从规规矩矩站在门外,听闻动静目光往这儿瞥了瞥,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拦她。
估计想着谢听之在屋内,没有吩咐,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怒这个喜怒无常的魔尊。
谁知一直被关在这里的姑娘没有离开,走到他们面前, “左使人呢?”
侍从直视前方的目光这才落在女子身上,见她身上沾染着血迹,依旧硬邦邦道:“属下不知。”
“把他叫过来。”虞乔卿扬了扬下巴,也不顾侍从说的话,语气都染上几分焦急。
看他们的样子,谢听之受伤的事情应当没有多少人知道,若是有嘴巴不把门的透露出去,以他魔尊的身份,到时候定然是各个名门正派争相追杀的对象。
此事还是不要声张为妙。
虽然口里这么说,虞乔卿心中依旧苦涩,自己这算是帮了谢听之吧?
“左使大人日理万机……”侍从说这些话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闻讯望去,就见一位身着藏青色长袍的男子站在那里,挑眉望着虞乔卿。
“姑娘叫我?”男子声音低沉,如寺院钟鸣,虞乔卿上下打量一番,想着他应该就是左使,也不去想他为何恰好出现,颔首算是回应他的话,即刻转身进入屋内。
左使见虞乔卿这番,撇了撇嘴,后脚也跟了上去。
身后的门悄然阖上,左使刚踏入,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意识到什么似的,目光落在床榻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榻前,撩开纱帐就见人事不省的谢听之静静躺在里面。
墨色长袍敞开,殷红的血渍浸染衣衫,少年脸色苍白如纸,阖上的眼眸也失去往日的光彩。
“你是他身边的人,应当知道怎么做吧?”身后冷不丁传来女子的声音,左使长叹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取出里面的丹药。
刚要起身,眼前出现一碗清水,循着纤细的手望去,虞乔卿的目光却是停留在谢听之脸上。尽管强行压制住眉眼间流露的担忧,但还是能够感受到她的焦心。
左使挑眉,接过清水后让谢听之服下丹药。
做完这一切,虞乔卿站在一旁,呼吸也急促起来,“他什么时候能醒?”
躺在床榻上的人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倒是左使轻轻笑出声来,斜长凌厉的眼睛闪过促狭之意,“刚服下药,那能那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