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莲花作对后我死遁了(179)
宿宣对他们是极好的,虽然谢听之嘴上不说,但也心存感激。
两座山峰之间距离不远,几乎是推开窗子就能看到另一边的洞府。山路难走,但对谢听之这样的修行之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越靠近山路,谢听之心里便觉得古怪。干燥的地面上偶尔能够看到一窜而过的爬虫,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上落下点点光斑。
等他踏入院落中时,发现平日里在外面做活的莲心也不见了踪影,空荡荡的院内坐落着一口古井,在光照射不到的底部荡漾着幽冷的水光。
谢听之推开房门,冷静观察屋内的陈设,见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便转过身子朝着议事堂的方向离去。
宿宣和卞元庆一定在那里。
当初将夏柔云和莲心两人安置在这里的正是两人,屋内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那么他们走之前定然是见过熟人。
思及此,谢听之面容冷峻,随风拂过他的发丝,随着衣袂纷飞,少年也稳稳落在议事堂前面的石阶上。
与其找池雪羽问个明白,不若直接来寻两人。聪颖如谢听之怎么会想不到其中的端倪,池雪羽匆忙切断联系,除了掌门和各位长老,没有人能让她乱了阵脚。
望着牌匾上龙飞凤舞的“议事堂”三个字,少年目光逐渐冷下来,里面凝固的坚冰久久不曾融化。
宿宣在批阅文书,倒是卞元庆时不时望着门口,不耐烦地轻啧一声,“你说谢听之会过来,万一那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呢?”
听闻此话,宿宣没有抬头,鬓角的碎发垂落,他手执狼毫笔在文书上批注,“雪羽对谢听之有意,觉得会将这件事情告知谢听之,以那个小子的性子,定然会来问个清楚。”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传来巨响,连卞元庆也吓了一跳,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门口出现的少年身上。
比起叩门,谢听之的做法显然更加粗暴,他破开房门,粉尘扑簌簌而落,光线朦胧他冷冽分明的下颌线,一双如黑曜石般深沉的眸子望着屋内的两人。
来龙去脉他也猜到了。
试问整个玄光山,谁能奈夏柔云何?若不是宿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旁人连靠近院落都会困难。
对于他如此没规矩,卞元庆手拍响案几,正要说道,却被宿宣抬手拦下。他将笔放置在笔山上,这才掀起眼皮望向门口的谢听之,见少年一步一步走进来,目光带着罕见的杀意。
宿宣只觉得可笑,双手撑在膝盖上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盯着少年,声音也降了几度,“谢听之,你这是何意?”
“何意你们心中自然清楚。”谢听之的手搭在剑鞘上,古井无波的眸子掀不起任何波澜,明明看似处于弱势,可他浑身的气场让坐在旁边的卞元庆都觉得心惊。
这小子的修为,何时有这样的压迫感了?
此行谢听之虽然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情绪尚不明朗,手下动作粗暴,但话语间听不出谴责和怒意。
是个沉得住气的,好好培养将来说不定大有一番作为。
宿宣赞许地看向谢听之,流露出几分惜才之意,态度也软下许多,“不知是什么风言风语让你觉得师门对你有所亏待?”
他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走到安记前面,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莫要被小人当了枪使。”
“自己放出的消息,让我主动来找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有话便说。”谢听之走到议事堂的中央,斜睨了眼旁边坐立难安的卞元庆。
曾经拯救他们于危难,自己万分感激,但如果想利用这些所谓的恩情化作牵制住他们的细线,谢听之也不会任人摆布。
宿宣慢慢走下台阶,缓步来到他面前。少年身量颀长,目光冷漠似亘古不化的寒冰,隐隐还能嗅到血腥气。
他很识相地远离谢听之,轻笑一声,“想要救出夏柔云倒也可以,不过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谢听之抬眼,飞尘落在浓密的睫毛上,让人很难靠近,良久紧抿的嘴唇才吐出一个字,“说。”
听到他这么干脆利落,宿宣哈哈大笑,背手欣慰地望着少年,一字一顿道:“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此话一出,谢听之扯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世人皆说玄光山悬壶济世,除魔卫道,怎么今日也做出杀人的勾当了?”
这样的言语实在是犀利,见他们道貌岸然的皮囊被撕下,卞元庆叩响木案,眼珠浑浊凸起,“我们想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是罪孽!”
对于卞元庆努力为自己开脱的模样,谢听之只觉得可笑,自动忽略他的话语,等着宿宣接下来的话。
“虞乔卿,这个人你也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