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莲花作对后我死遁了(126)
而虞乔卿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缓缓踏上台阶。
“感觉如何?”褚玄云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轻轻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靠近一步轻声道。
男子的声音清冽如山间汩汩而流的清泉,带着沿岸草木的脆嫩,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谢听之。
千防万防,他还是找到虞乔卿了。
“我出去透透气。”虞乔卿受不了暗中打量的目光,自然也不知道褚玄云和谢听之在空中交汇着的刀光剑影。
云聆仰头看着两人,见她马上走了,慌忙提醒道:“哎,卿卿,你还没有去等判官呢。”
最后赢得胜利的人要加冕的,由玄光山的掌门亲自挑选不错的法宝作为奖赏。
虞乔卿解开束在手腕上的系带,看着上面勒出来的红痕出神,缓缓道:“不了,师兄慧眼识珠,让他帮我挑便是了。”
眼见着少女的身形逐渐消失在视线中,褚玄云握着方才虞乔卿还给自己的缘灭灯,垂下眼眸盯着良久,上面还残留着少女的体香。他略为遗憾地收入空间中,再抬眼时,发现谢听之不知何时离开坐席。
心沉入湖底。
他正要追过去,身后却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
“褚道长,我们掌门有请。”接引道童身上玄光山的道袍,低眉顺眼道。
褚玄云认得他,是宿宣身边的人。
*
兴许是演武场的人过多,虞乔卿生出几分幻觉来。她曾经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当是这样花团锦簇,被众人仰望。
若是放在以前赢得榜首,虞乔卿必定要吹嘘一番,可是此刻的她只觉得难受,心口钝钝地痛。她学会了收敛光芒,也学会了低调行事。
虞乔卿站在浪岛上,红木和垂落下来的绿叶交相辉映,风乍起,空气中酝酿着料峭春寒。
耳边的喧闹声似乎是少了些,她寻一处栏杆,兀自站在旁边,吹着冷风让自己的脑子清净,揉了揉太阳穴。刚才比试消耗太多的灵力,虞乔卿只觉得头晕。
身后响起轻缓的脚步声,像是怕惊动凫水的鸭子,轻得如同落叶扫过。
冷冽如冬日雾凇的气味强势而又霸道地缠绕在周围,虞乔卿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慌忙想要转身,祭出法器,才发现方才的缘灭灯还给了褚玄云。
“谁?”她手搭在剑鞘上,手腕却突然被人扣住,整个人跌入一个清冷却又温暖的怀抱,耳边响起少年低沉的声音。
“长姐,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谢听之搂住虞乔卿,感受到怀中温热的人,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眼角荡漾着水光。
他以为是大梦一场,可上天还是眷顾他的。
“长姐……”谢听之亲昵地蹭着虞乔卿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明暗的肌肤上,少女的耳廓浮现淡淡的绯红。
虞乔卿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脑子突然宕机,整个人僵在原地。
长姐……
这样熟悉的声音,她不可能不清楚的。
是谢听之。
可是他不是被王后一把火烧死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第一反应是有诈,然而无论如何挣脱,少年的双臂如铁钳般,将自己禁锢住。
谢听之声音沙哑,下颌抵在虞乔卿的肩膀上,声音颤抖中带着一丝哭腔,“不要乱动。”
“让我抱一抱……”
哪怕只是黄粱一梦,哪怕只是错认成人,但只是这熟悉的背影,也能够解了他这么多日的相思之苦。
不对,谢听之已经死了。
虞乔卿第一反应便是这个,随后猛然掰开谢听之的手,和他拉开距离。
这一次,谢听之倒是没有将人困在怀中,见温软不在,低垂着眉眼,额前的碎发遮住少年的思绪,远远看上去落寞又孤独。
虞乔卿和他拉开距离,上下打量着一番,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声音带着颤,“你到底是谁!”
说完抽出腰间的剑,寒芒划过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刀锋直指少年的胸膛。
她不相信,谢听之应当是死了的,而不是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谢听之也绝对不会有胆量过来抱她,他不敢的。
眼见着离自己不过咫尺的剑尖,少年专注地看了一会儿,倏然一笑,双指捻起剑刃,眼眸中沉淀着腻死人的柔情,“这剑锋利,若是划伤长姐的手,听之可是要心疼的。”
虽然是温柔的话语,可是字字句句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虞乔卿想要抽回手中的剑,却发现少年的力道极大。
是熟悉的话语,可是又透出些许不对劲来。
“少废话,你究竟是谁!”虞乔卿也怒了,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刺得人鼓膜阵痛,眉眼几分微不可察的慌乱。
谢听之歪头,掌心包住剑尖,视线专注,“长姐连听之都认不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