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这样御夫的!(2)
虞凝英同样不知所措。
李方廉咬牙切齿,瞪了李既演一眼。急中生智,连忙也举起茶杯,将茶水浇在自己头上,化解僵局笑道:“亲家,是这样的,这是塞外的规矩。以茶水浇头,是对长辈好友的尊敬。”
李方廉带来的几位同僚,看到这般情况,也纷纷应和,举起茶杯将茶水浇于头上,一同干笑。
“对对对,以茶水浇头,乃塞外敬意之举!”
虞凝英和赵天钧也随着一起笑,踌躇道:“那我们是不是也要浇头,礼尚往来?”
李方廉匆匆摆手:“不必不必,这是塞外的规矩,惊到两位亲家了,甚是抱歉。”
“我等竟不知塞外还有这种规矩,今儿个也算是开眼了。”虞凝英说道,又扭头吩咐身边的丫鬟,“青荷,快去拿几张帕子来,给李大人他们擦脸。”
“是。”
青荷带上另一名丫鬟,很快去里屋带来锦帕,分发给李既演他们几人。
在窗外窥探的虞青黛疑惑不已,低声自言自语:“用茶水浇头表敬意,这到底是什么规矩,这些塞外人都这般粗俗么?”
虞子钰却是得意洋洋,站直身子道:“你看,我说了,他什么都听我的。”
“什么意思?”虞青黛总是听不明白妹妹到底在说什么。
虞子钰秀眉上挑,怡然自得:“我刚才跟李既演说,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用茶洗头,我就嫁给他。”
“是你让他把茶水浇头上的?你何时跟他见过面了?”
虞青黛满腹疑团,据她所知,李既演作为平虏大将军,一直驻扎在塞外,这几日是为了上门提亲,才风尘仆仆从塞外赶回京城。
“不告诉你!”虞子钰握住姐姐的手,将她拉走,“你快过来,帮帮我。”
虞青黛糊里糊涂被她拉到不远处的杏树底下,虞子钰手脚利落掀开一推杂草,从杂草中找出一柄银色长剑,一把黑漆弯刀。
她将长剑背在背上,弯刀挎在腰间,拉着刀柄上的红绳,匆忙道:“姐姐,快帮我,帮我把这个系在腰上,打死结。”
虞青黛轻车熟路帮她将红绳环过腰身,紧紧系了死结,问:“你又要去哪里?”
“我去山上杀妖。”说着,虞子钰已经冲出去。
虞青黛拦不住她,在身后喊道:“别去了,等会儿还要和李将军他们用饭呢!”
“跟爹娘说,等我回来了再吃饭,我马上就回来!”虞子钰的身影渐行渐远,她身子消瘦,背上长剑和腰间弯刀,似要把她压垮。
虞青黛摇摇头,自己回了屋里。屋中李既演、李方廉等几个外客,还在用锦帕擦拭脸上的茶水,看起来稍许狼狈。
她移步至母亲虞凝英身边,在母亲耳边低语:“娘,子钰又跑山上去了。”
虞凝英听罢,眉头一皱:“你怎么不拦着她?”
“我哪里拦得住......”虞青黛轻声抱怨,又道,“她说让我们等她回来了再用饭,她应该很快回来吧。”
“也罢,由着她吧。”
虞青黛犹豫了会儿,又对母亲道:“娘,子钰说,是她让李将军用茶水洗头的。方才李将军他们以茶水浇头时,子钰拉我在后窗看着呢。”
虞凝英面色异样越发的重,暗里斜睨李既演一眼,不解地问:“子钰何时见过李既演了?”
“不知。”
虞凝英感慨万千,她家小女子钰原本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三年前却莫名染了癔症,整日说自己开了阴阳眼,能见妖识鬼,一天到晚嚷嚷着要修仙成道,可把他们急坏了。
请了不少郎中,开了无数个药方子,骗着哄着给她灌了不少药汤,也不见有好转的迹象。
本来虞子钰这个性子,虞凝英作为母亲,定是不想给她说亲。可最近虞子钰老说自己悟道无果,应当要找个男子合修,以阴阳之术调理身心。
虞凝英担心女儿会在街上强抢民男,加之近几年家中不得势,而宰相李方廉又有意跟虞家搭关系,想撮合他的干儿子李既演和虞子钰。
斟酌损益后,虞凝英只得暂时答应这门亲事。
只不过她现在看着李既演,心中又是惴惴不安,也不知方才用茶水洗头那一出,究竟真是塞外的规矩,还是李既演听了虞子钰的癫话后,依言而行。
若是后者,那李既演恐怕也是个脑子发癫的。子钰已是个脑子有病的,万一再寻了个脑子不正常的夫君。
这两人以后的日子岂不是闹翻天?
正当虞凝英心乱如麻之际,丈夫赵天钧已和李方廉相谈甚欢,从两位晚辈的亲事,谈至国计民生,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而至始至终,当事者李既演却是沉默寡言,从进门到现在,就没听他开过几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