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十里花期十年(67)
男人并没有恼怒,只是淡淡的笑着,说:“没事,慢慢来,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洛溪望向无垠的大海,陷入沉思。
没有丝毫波澜,赵子义和白洛拜了堂,成了亲。只是赵子义在席上喝了很多酒,喝着,眼泪出了来。
“你们听说了吗,落英坊的坊主好像死了。”
“你说谁?嫁进将军府的那个?”
“不要乱说,大喜的日子,说什么狗屁话。要是被旁人听了去,小心你的狗嘴”
……
赵子义虽然喝了不少酒,也有些醉意,但这些话却钻进了他的耳朵,他心里一紧。顺着声音找过去,拎起其中一人的领子,厉声问:“你刚说什么?谁死了?”
那人见赵子义目眦欲裂、满眼猩红,吓得不轻,哆哆嗦嗦道:“落英坊坊主,据说已经身亡了,今早出的殡,葬在了城南。”
赵子义只觉得喉中一丝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直喷到那人的脸上,瞬间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
婚宴顿时乱作一团,众人手忙脚乱,将赵子义送进了新房。
白洛坐在床上,看着众人慌乱的抬着赵子义进来,赶忙起身,掀掉盖头,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赵子义,问众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像不知道是听了什么话,一下子急火攻心,便昏了过去。”白洛皱皱眉头,遣婢女过去打听,婢女再次回到的时候,看向白洛的眼神有些闪烁。
“到底怎么了,说!”白洛有些生气。
婢女环顾了四周,白洛明白她的意思,挥挥手让房间里其他人先离开,只留下随自己过来的婢女。见门合上,婢女这才忍不住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说,”坊主、坊主她死了。“
白洛闻言,有些眩晕,不禁往后推了两步,还好婢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不至于跌倒。
良久,白洛开口,眼眶泛红,泪水有些模糊了视线,她怔怔的看着摇曳的烛火,问:“我刚刚好像有些激动,没听清你的话。坊主她没事的对吧?她一定没事的对吧?”
她转头,期盼的看向婢女。
婢女忍住眼泪,不再言语。
白洛瘫坐在床边,她不懂,为什么命运要这么苛责洛溪。她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生存了,也经受了那么多磨难,为什么这悲惨的命运还是不愿意放过她?很快,她恢复了理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一定要看到才相信,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
洛溪一定还活着,她不可能会死,一定不会死。
一句话,果然毁了一场婚宴。
洛溪的死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都,传到了唐焱的耳中。
唐焱捂住胸口,心头犹如蚂蚁啃噬般钻心的痛。他挥挥手,让人传叶墨和辰辞入宫,他想亲耳听见他们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但当宫人上前来,他又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自己是什么身份过问这些呢?又有什么理由过问呢?
唐焱不知道。
他来到了太皇太后的花园,跃上了凉亭,天空阴暗惨淡,沉重压抑。
他忽然想起,那晚,她也来到了这里,如平喜乐一般,坐在他身边。她求了自己一件事,给赵子义指婚。他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洛溪笑了,皎洁的月光镀在她粉嫩的脸上,恬静、柔美,像极了平喜乐。
唐焱不知道,自己是为了弥补与平喜乐的错过还是洛溪本身的这份独特,才想要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给到她想要的一切。她说,自己不会入宫,不会成为他的妃子。唐焱没有强求,顺了她的心意。
她告诉自己,她会成为辰辞的妻,会在宫墙之外,为自己默默的祝愿,为自己祈福。
唐焱也点头了。
尽管,自己多么想要拥有她,想要她成为自己的独一无二。可是,他也明白,自己给不了洛溪想要的生活,也给不了承诺。所以他宁愿在她的世界里,默默守候。
但历史竟然如此相似,没想到这一面竟成了诀别,正如当初平喜乐在这里跟自己的道别。
起风了,一片冰凉落到唐焱的说心,转瞬消无,正如他留不住洛溪一般。
赵颖儿生产了,果然,是对龙凤胎。
生产过程中,大出血,沈如安拿出了洛溪之前托人转交的药丸给赵颖儿服下,得了个母子平安。
沈如安不知道洛溪是怎么料到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断定一定是龙凤胎的,但他还是十分感谢洛溪,如果没有她给自己留下这一味药丸,可能他失去的就是他的挚爱和至亲。
听说,京都会迎来有史以来最冷的寒冬,冬季的雪可能会下整整三个月。
街道、房屋都积上了厚厚的雪,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气能够放晴。心思各异的人,望向窗外飘雪,露出各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