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千岁(87)
拾月见谢不倾脸色一沉,亦是面露难色:“属下不敢当真将小世子关进诏狱,只是带去门房旁的暗室里,但那暗室冰寒,小世子面色雪白,蜷缩成团,不肯挪动……属下闻见小世子身上有些血腥味儿,恐怕是受了伤。”
她的话音未落,谢不倾便已然朝着暗室走了:“怎么跌一跤跌得这样重?这样没用!”
拾月与谢不倾接触不多,却也知道谢不倾冷面冷情得令人发指。旁人说他喜怒无常,西厂却知谢不倾何止是喜怒无常——他并无人欲,做事狠绝不留余地,喜怒皆难辨,最难揣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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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棠已然是疼得死去活来了,腹中宛如有剪子将她的五脏六腑皆绞得稀碎,正随意找了个角落蜷缩起来,连诅咒谢不倾的力气都没有了。
暗室的门又开了,明棠也没力气睁开眼睛瞧一瞧是谁来了。
只能察觉到有人抖了一件儿大氅将她罩住,随后一双臂膀将她整个从地上抱了起来,那怀抱还带着夜风的微寒,却也比她这浑身冰凉好的多。
她下意识地往他身上靠,甚至有几分打抖。
谢不倾只觉得自己宛如抱了一块儿软趴趴的冰似的,也有几分惊讶她怎凉成这个样子。
见她缩在怀中,不见一丝方才和他置气的模样,可她连唇色都白了,这般死气沉沉的样子一点儿意思也没有,谢不倾便运起内力,给她渡过去些许暖意。
她果然拼命往他怀中钻,像是抱着个大汤婆子似的不肯松手。
谢不倾又好气又好笑:“方才恨不得要本督去死,如今舍不得撒手?”
明棠疼得没工夫理会他说什么,只觉得耳边都嗡嗡的,一点儿听不见。
谢不倾见她一直捂着小腹,以为她是摔下楼梯的时候跌着了,轻轻在她小腹上按了按。
他正运气,一双手温暖的很,贴在明棠的小腹上,顿时叫她刀绞似的疼痛松缓许多。
明棠终于有了些力气,睁开眼来,瞧见自己在谢不倾怀中。
九千岁大人那山清玉颓的容颜就在面前,明棠还不曾从这个角度见过谢不倾。
他眉骨高,眼窝深,垂下眼眸看她的时候如神祇塑像颔首。只要不与他那无情眼对视,几可错认他神情中有几分温和深情。明棠却知晓他不过逢场作戏,亦真亦假,想起他方才如何对待自己的,她甚至恨不得给他这张脸抓花。
她这样想的,也这样举起了手,却被谢不倾一把捉住:“受委屈了为什么不说?”
明棠不知他说的是什么,只觉得这死太监善变的很,一时要关她进诏狱,一时又问东问西,好像很关怀似的。
呸!杀材!
第55章 大半夜的,怎生这狗男人死不消停?
谢不倾见明棠一双眼睛里藏了不知多少句骂他的话,恨不得把他杀了,只觉得好笑。
这小兔崽子手无缚鸡之力,杀他恐怕自己要先死一百次,也不管明棠那吃人眼神,总归比她紧闭双眼毫无生气的样子要好看讨喜,便往一边的圈椅上一坐,再轻轻按了按她的小腹:“疼?”
掌中热意宛如铜炉,极熨帖,但明棠还生着气,不想理他。
谢不倾也知道这小兔崽子惹急了就不说话,一挑眉:“你不说话,本督就自己看了。”
说着,就直接去解明棠的衣扣。
明棠忍不住大惊失色,她癸水将至,这狗男人饥不择食到这个地步?!
她涨红了脸护住自己的衣裳,却不料谢不倾直接将她双手握住举过头顶,伸手就去解她衣襟。
“流氓!”
暗室外自然有锦卫守着,个个都听见明棠隐隐约约的惊叫,一个个打了个抖,又皆装作没听见了。
而明棠的衣裳皆是男子衣袍,与谢不倾的并无本质区别,谢不倾熟悉的很,三两下就解开她的衣裳,只瞧见她小腹如玉一般光洁,并不见撞着的淤青。
谢不倾皱眉,她这样疼,难不成是伤了脏器?
他运气于掌,贴在明棠小腹上,借以探查她体内状况。
明棠正挣扎,但诚然他运气的掌心如同一团火,暖融融的,叫她小腹之中的疼痛大减。
“脏器也好好的,你是哪儿不适?”
谢不倾正欲收掌,明棠也颤着眼睫不知该如何回应,要她在谢不倾面前说自个儿癸水将至,她也觉得自己死了算了。
而正在此刻,明棠忽然感觉股间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涌出。
谢不倾亦察觉到腿上一湿,那血腥气儿倒是更重了。
谢不倾伸手去探,被明棠死死抓住。
见她如此神情,谢不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虽不与女郎往来,却也知道体虚体弱者癸水艰难,时日不准,疼痛难忍。那般痛苦因人而异,但明棠方才那样死气沉沉,必然是痛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