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千岁(516)
她伸出纤纤玉指,将谢不倾按着往后退去。
谢不倾没见过这小狐狸崽子伸爪子的模样,心跳有些躁动,面上却顺着她的动作,假意被她推到身后的树干上,挑挑眉:“明世子如今这又是打算做什么?”
明棠却只是伸手攥紧他的衣襟,借力踮起了脚尖,唇上还衔着那几片花朵,印在他的唇上。
先前怎么教也教不会,如今她却也会了,以青涩的动作与纯然从他身上学来的技巧,舌尖推着那几片花瓣,精巧地描摹着他唇的轮廓。
花瓣逐渐因摩挲而破碎,微甜味涩的花汁揉碎在他与她的唇间,正引得他渐渐透入四肢百骸的痒意与悸动,手已经扣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时,明棠却干净利落地从他怀中挣脱了去,眼角一点笑意:“如何?我这学生做的可还好,谢先生?”
谢不倾从未听她这般称呼过自己,只觉得一股子难耐的火从心底涌起。
他只觉得今夜衣襟为何束得这般紧,几乎有几分喘不过来,于是将领口扯得松了些,目光落在几步之外的明棠身上,露出几分难以自已的侵略性来:“学这些却有什么趣味?不若跟着先生学些别的。”
明棠只觉得他的目光之中如同裹了火舌,似乎能将她心底的火一同点起,却少有的不如同往常一般退缩,而是迎着他的目光,眨眨眼:“学生自然有许多想学的,却不知……大人能不能教了。”
谢不倾分明察觉到她的目光之中如同带着钩子一般,分明就是有意在勾着他。
待听懂她的言下之意,见她闪烁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一绕,谢不倾甚至有些压不住压抑多久的渴望,只能挑眉笑了两声,强自将心中的难耐压了下去,嗓音有几分沙哑地笑道:“为师者,自然能有许多能教你的……只怕你,受不住。”
明棠分明感觉自己如同被抖开的画卷一般被他看了个全乎,若是往常,她早已经红着脸败下阵来,但今日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一股子执念,分明知道自己在谢不倾的心中已然点了火,却还是噙着一抹轻笑道:“既如此,我拭目以待。”
谢不倾恨恨地磨了磨后槽牙。
果然是纵容得太过了——旁的事情,纵容她一二也没什么,但这件事情我,她倒是如此不知上下,不分里外的。
谢不倾松了松衣袖,只道:“今日既是你说的,你可记得了。”
某小狐狸崽子并不知道自己日后要为这些话付出些什么,只是凭着一股子气,说道:“我自然记得分明。”
谢不倾狠狠将此事记在了遵医嘱之后,只怕这小兔崽子如今这样狂妄,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个干净,等日后她身上的情毒解开之后,有得她好受的。
他垂下眸,将心中的那些火先压了下去,忽然一步上前去,将明棠搂在自己怀中,足尖内力真气一点,竟是已经带着她飞跃到了半空之中。
明棠最是畏高,经不住一下子攥紧了谢不倾的衣襟,惊呼一声:“往何处去?”
谢不倾带着她落在了凌霄树顶,朝着远处遥遥一指:“今夜如此良辰好景,岂会在这一处?这太乙宫,着实好没趣。”
明棠想起来那二人携手开的太乙正宫大门还不曾锁上,正欲开口提醒,却”听得谢不倾的笑意在骤然风急的空中散开:“总有人替我关,何必在意那些?便是不关,白龙观洒扫的道士瞧见了又能如何?人人皆知是我谢不倾狂傲不羁,宫禁都可所以进出,何况一处祭祀先帝后的太乙宫?
天下万事,皆在我手中,小小太乙宫,也不过是一处与我来说供人取乐赏玩的小花园子罢了。”
天下万事,皆在我手中。
明棠心中骤然惊起涟漪。
不仅仅是因为谢不倾的狂妄,更是因为她内心深处似乎也有什么被一同触动。
那在世人眼中被视为神迹一般的太乙正宫,就这般被谢不倾与明棠抛在身后。
夜风之中,谢不倾的衣摆与明棠的交缠在一处,在清冷月色下,逐渐分不清彼此你我。
*
谢不倾带明棠去的,乃是他的私邸,秋棠居。
与上一回谢不倾孤身一来前来时不同,今次他披着一身的夜色落地之时,怀中分明还抱着上一回他梦中遥遥相望的小月亮。
而如今,那月色,已然落在他的指尖。
明棠被他放落在地面时,心中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一句:“我可能学会轻功?”
但她很快想起来自己身负九阴绝脉,此生都不能够习武。
她此生绝不可能学会轻功。
于是还不等谢不倾回答,她便已然自问自答了:“想必是不能了。”
谢不倾却将她的掌心珍而重之地握在掌心,道:“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