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千岁(152)
谢不倾见她神色鲜活,不免想起昨夜她投怀送抱的娇软模样——明棠与他,回回皆是被他一手拖下神坛,只有在情毒发作之时才这般投怀送抱,娇媚痴缠。
只是药一解了,她便如同现在这般,脸上瞧着没甚,实则心里头必是狠狠骂他。
小白眼狼儿,要他的时候恨不得背后都生出几条狐狸尾巴缠他,不要他的时候便弃之若履。
见明棠还瞪他,谢不倾便伸手去揉散她的鬓发,瞧着她那还有几分幼嫩之气的脸儿,陷在被他揉弄得有些凌乱的发间,只觉得这小兔崽子也是有几分可爱的。
他一面心不在焉地想着,一面说起:“本督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可是救了你数次了,明世子倒这般记打不记吃了?再则,药丸子早已双手奉上,本督可已然将能做之事皆做了,昨夜如此,乃是阴差阳错,与本督无关。”
明棠自然晓得,谢狗贼虽恶劣,却也不至于拿这般事情来糊弄自己,她自知自己的身子何等破败虚弱,自然不肯放过养身机会,那药丸子她是日日吃的,没一日落下。
昨夜为何会突然发作?
明棠突然想起来,昨夜一片混乱之中曾听谢不倾突兀地问起,她是否为了应对齐照的迷药而吃了与药性相冲的解药,想必正是暗示此事。
“那压制情毒的药,难不成能被寻常解迷药的药性冲开?”
谢不倾甚为虚伪地一笑:“本督怎知?后来可是明世子拉着本督的手,要本督为你排忧解难。”
明棠耐住翻白眼的冲动,知道这大祖宗说不知,那就是事实如此。
这后四个字“排忧解难”,谢不倾说的甚是缠绵悱恻,明棠瞧见他说话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上头那块红痕微微暗了些颜色,旁边却还有数块绯色,甚至可见几处牙印,皆新鲜的很。
脑海里又闪过些支离破碎香汗淋漓的场面,明棠想起她被谢不倾转过身来面对他时,曾数度耐不住地咬他,这才能宣泄体内横冲直撞的快慰之意。
她不愿回想这些,连忙拉开了去,说回正题:“那敢问千岁大人,此药可危及性命?”
“不知。那日的女医虽能诊出你的症状,以症状相对应,开出压制毒性的药丸,却不能制出精准的解药,本督亦让魏轻反复问及,此女实在不知,此毒恐怕是伏灵宫机密,从前鲜少流传于世。”
明棠只觉自己未免太“幸运”了些,从回乡一路而来,经了种种稀奇古怪的暗算,还中了这般难解开的情毒,羞于启齿不说,还寻不到解药。
她正思索情毒相关,却见谢不倾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冉冉香烟之中他的神情轮廓皆有些模糊。
明棠听见他道:“不必忧思,你且安心做你自个儿的事情便是,解药一事,本督会命人去寻。”
第103章 是明世子亲口所咬
谢不倾的嗓音即便是不压在她的耳边,仍旧是低沉悦耳的。
尤其是这般情状,日头昏昏的下午,外头虽不曾下雪,却也是一院子的银装素裹,屋中有些黯淡,谢不倾的轮廓与神色都模糊在暗色与香烟之中,只听他和缓的语调,几乎要错认成温柔。
明棠愣了一刹,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谢不倾却已然起了身。
他甚是挑剔矜贵又轻慢地说道:“时辰不早,本督要进宫去了。明世子,更衣。”
明棠便回了神。
这般轻慢又挑剔,才是九千岁谢不倾——温柔,她怎能觉得这两个荒谬的字能与谢不倾搭到一处去?
明棠起了身,任劳任怨地为他将身上有些松散的衣襟理好。
只是他脖颈上那印子鲜红醒目,再是理好衣襟也遮不住,想起他待会儿是要进宫面圣,明棠的指尖不小心擦过,自己都觉得发羞。
谢不倾见她神色,低低地笑:“怎么,敢做倒不敢认了?”
明棠被他一刺,撇嘴相讥:“怎会,总归不是我带着这一身痕迹面圣。”
“这又如何?谁会问起,谁敢问起?”谢不倾无谓的很,狂妄的很。
而他转而凑到明棠身前,猝不及防地又在她脖颈上落下一吻,神色有些暧暧:“倘若当真有人敢问,本督便答明世子亲口所咬,总归不是本督去烦恼如何应对旁人的疑问。”
他这话反将明棠一军,明棠又被他堵了个没话。
她羞恼地从谢不倾身边退开,猛地擦了擦颈边,好似这般就能将这红痕擦去。
而谢不倾看着她那动作,只觉徒劳,抬手一凝内力,桌案上的铜镜便到了他掌中。
他将镜面一转,明棠往镜中一看,便瞧见自己胸口到后颈皆是一水儿的红痕,又何止方才谢不倾偷袭的那处?
明棠为此情所震,怎生这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