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女首辅(9)
温昱庭坐在书案前,提笔将花月查到的线索,以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写在纸上。
一桩一件,看似毫无干系,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前他还烦恼该找什么借口离京,今日玄帝为了试探他,要他和周疏一同前往泗溢县,倒省了他许多麻烦。
也不枉他故意在大街上纵马,差点撞翻周疏马车了。
长指捏起那张纸,用火烧毁。
随后,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灰烬,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
两日后,周家。
因周疏即将前往湘州赴任,周家的下人们全都忙碌了起来。
周家祖籍在南方,此前这座宅子一直无人居住,还是周疏上京赶考,周母才让人收拾了出来,供两兄弟居住。
如今周疏即将离京,下人们自然要跟着她一同前往湘州。
要带的东西很多,拂袖忧心山高路远的,周疏身子骨会吃不消,一早便去了街上的药铺和衣行。
春日阳光明媚,吃过早饭,周疏坐在书房外的长廊下看书。
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身上,竟带来一两分困意。
昏昏沉沉地阖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周疏突感身上一重,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是你啊秋旻。”
“是我,公子。”秋旻边回答,边替她掖好披风,“拂袖姐出去采买还未回来,我担心公子你睡在外面受凉,便拿了披风过来给你盖上。”
“嗯。”
周疏揉着额头,拢好披风,坐直身子,看着外面的日头,问秋旻,“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拂袖怎的去了这么久?”
她心里隐隐有不安,刚想要秋旻出去寻人。
院子外就响起两道脚步声,一道沉稳,另一道脚步轻快,她认出来是拂袖的。
只是和她一同而来的男人是谁?
心中困惑,还不待她细想,又听得一声冷喝。
“站住!”
是兄长的声音。
周疏在心里说道。
但……被他呵斥的人又是谁?
“秋旻,随我一同出去看看。”
说完,率先往院子外走去。
她身子骨弱,从书房到院子门口,不过短短一段路的距离,她却走得气喘吁吁。
因心里着急,还呛了几口冷气,喉间瘙痒难耐,压着声音,低低咳嗽了起来。
院门外两人还在对峙。
“温小侯爷,你前日在大街上纵马,差点撞翻舍弟马车,害他摔伤,今日又不请自来我府,难道就因为你是温家人,就可以无法无天不成?”
第七章 陷害
“周大少,你误会在下了,温某此番前来,是特意来向状元郎赔礼道歉的。”
“不需要。”
周晖想也不想就拒绝,话锋一转,对立在一旁的拂袖怒目而视。
“拂袖,你胆子是越发的大了,什么人都敢往二公子院子里领。”
周晖常年习武,一身肃杀之气。
此刻厉声怒斥的模样,吓得拂袖一个字也不敢说。
温昱庭淡淡瞥了眼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拂袖,为她说好话,“这事不怪她,是温某请她带我过来的,若周大少要怪罪,就怪罪温某好了。”
他以为他不敢麽?
一个纨绔侯爷罢了,若不是有温家祖辈荫庇,怎能轮得到他嚣张?
周晖不给温昱庭半点面子,当场就招呼下人赶人。
周疏过来时,恰好看到周晖要赶温昱庭离开,连忙出声阻止。
“兄长,不可。”
温昱庭再混账,那也是当今圣上亲封的侯爷,对他不敬,就是对皇权不敬。
拱手致歉。
“抱歉温小侯爷,兄长是关心则乱,一时顶撞了小侯爷您,还请恕罪。”
温昱庭自知自己前日的行为不妥,周晖心怀怨气也无可厚非,微笑着摆摆手。
“无妨。”说着也朝周疏拱手行礼,“温某今日前来,是特意来向状元郎赔礼道歉的。”
“前日长街纵马,惊扰了你的马车,差点害得你从马车上摔下来受伤,还请状元郎莫怪。”
他言辞诚恳,就连称谓,都由前日的本侯,变成了温某。
足以可见其诚心。
周疏也不是计较之人,当下请了他到大厅里座谈。
“拂袖,给小侯爷上茶。”
“是,公子。”
周晖心中仍对温昱庭抱有成见,愤愤不平地坐在另一侧,对他没有好脸色。
拂袖很快端了茶水上来,温昱庭端起茶盏品一口,突然想到某件事,又放下,对周疏道:“状元郎,温某有一事要言。”
“小侯爷请讲。”
温昱庭没急着开口,将目光落到拂袖脸上,周疏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试探着问:“小侯爷,此事与拂袖有关?”
“是也不是。”
这话一出口,立马遭到周晖的冷嘲热讽,“哼,故作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