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女首辅(63)
落针可闻。
以为他已经离开了,拂袖悄悄拉开一条缝,往外望去。
目光对倏地对上他的。
又羞红着脸,把自己盖成个鹌鹑给藏了起来。
看着她这番小媳妇似的娇羞模样,萧元朗放声大笑。
“呵呵——”
被他调笑,拂袖更加不好意思了,双手紧紧揪住被子。
瓮声瓮气地赶人。
“好,我这就走,明日再过来看你。”眼神陡然冷了下来。
说罢,推开窗子,翻身离去。
翌日清晨。
周疏在房中等了好一会,都不见拂袖前来为她梳妆打扮,心中不免有气。
她平日里真是太过骄纵她了,不过昨夜对她发了火,今日便赌气不来见她。
这样想着,周疏眼神冷了下来,唤了别的丫鬟进来为自己束发更衣。
房门咯吱一声,一抹淡绿色小身影端着脸盆从外进来。
“大人。”
是阿花。
周疏顺着声音望过去,见是她进来伺候自己,不免困惑道:“阿花,怎么是你?”
阿花小心翼翼把脸盆搁置在面盆架上,接着便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低着头,来到她面前,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
“是阿花为了感谢大人,特意向姐姐们要了伺候大人梳洗的差事。”
周疏让她先起来,“你还太小了,伺候大人的事,交给姐姐们去做就好。”
“可阿花想跟在大人身边伺候。”阿花低着头,坚持。
闻言,周疏叹一口气,“好,既然阿花想跟在大人身边,那便跟着吧,只不过……”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拂袖就匆匆忙忙从外走了进来。
因太急,她胸前斜襟的纽扣都未曾扣好。
露出胸前一点殷红印记。
周疏冷眼瞧着她这冒冒失失的模样,目光无意落在脖颈处,看到上面那抹暧昧的痕迹,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随即便怒火中烧。
不愿带坏了小孩,她压着心中怒火,“阿花,你先下去,大人和拂袖姐姐有话要谈。”
“是,大人。”
阿花听话地下去了。
等她走远了,周疏突然一声暴喝,“还不快把房门关好!”
拂袖被她吼得花容失色,心中不停打鼓,关了房门,转身惨白着一张小脸,强颜欢笑的问:“公子,您……”
“跪下!”周疏没让她把话说完。
拂袖被吓得扑通一下跪到地上。
上方脚步声越来越近,屋内气氛越发紧张。
偏周疏一言不发,只冷冷地盯着她。
感受到上方冷厉的目光,拂袖脊背发凉,头低得更低了,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这时,上方突然响起一道凉凉的声音。
“是哪个男人?”
闻言,拂袖心中警铃大作,但还是狡辩道:“公子,拂袖不懂您在说什么?”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周疏对她很是失望,拿过铜镜往她面前一扔。
“你自己看看。”
拂袖连忙捡起铜镜,对着自己。
铜镜里的人领口衣衫半开,露出脖颈上殷红的印子。
昨夜与萧元朗春宵一度后,她太累了,只简单梳洗了下便上床歇息了。
今晨又睡过了头,待她醒后,见外头天光大亮,心中着急,便急匆匆穿好衣服,来了周疏跟前。
谁知领口竟未扣好,内里春光大泄,让周疏瞧了个彻底。
拂袖又羞又躁,手胡乱着拢好衣领,“公子,拂袖可以解释的,这是……”
“你莫要告诉我,这是昨夜被蚊子咬的?”
“正是!”闻言,拂袖一个劲地点头,胡乱扣好衣领,连滚带爬爬到她脚边。
似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她衣袍。
“公子,拂袖从小就跟在您身边,是什么样子的人,您心里一清二楚,就是给拂袖十个胆子,也不敢做那等狂悖之事啊。”
“不敢?”周疏怒极反笑,“本公子就是太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太信任你,放纵你,才会让你犯下如此大错!”
“你可知,你与人私下苟且,若是被外人知道,是要被……”
后面的话,她有些说不出口。
在她心里,拂袖就跟她亲妹妹般。
更何况,她虽女扮男装,明面上是男子的身份,但到底是个女人。
女人更能理解女人的苦楚与不得已。
在这个世道,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以招猫逗狗,可以进出青楼,从未有人会说男人不守男德。
可女人不行,女人的名节比命还重要。
若失了清白,不论她是贵家小姐,还是良家妇人,都要承受外界的指指点点与辱骂。
她从心底里不愿拂袖走上这条不归路。
用力闭了闭眼,压下心中不断翻腾的情绪。
周疏压低了嗓音,质问:“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要了你清白,可承诺会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