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陆异之的阴险。
刚拐进那条巷子,前后两辆车出现堵死,一旁的宅门里冲出来人,一铁铲拍晕了车夫,冲进车里将她和婢女按住,她甚至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嘴巴就被浸染迷药的锦帕捂住,旋即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醒来就被装在箱子里,不知身在何处。
没有人跟她说话,隔一段就给她喂药,她只能短暂的保持清醒,清醒的时候也不能动不能说话。
她知道有女子被拐卖的事,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清醒的时候躺在箱子里,感受着从未有过的绝望,想怎么死才能解脱,又会想到七星。
七星带着锁链坐在山石上看着她。
她也是身不得自由,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或许她不应该只想着死,应该想想怎么生。
每一次清醒的时候,她都也不再抗拒吃喝,还要多吃几口。
当今天发现这一切都是陆异之干的时候,她就更不想死了,她一定要活着!
哪怕失了清白,跌入污泥中,糟践不堪,她也要活着。
活着,才能报仇!
陆异之!
陆异之,你不得好死!
箱子盖上,陆异之轻轻挥了挥手,似乎要挥去那恶毒的眼神。
这种眼神可一点都不像名门淑女,简直像个泼妇。
他转过身看着这个掌柜:“把货看好。”
掌柜的堆笑施礼:“陆大人放心,我们办事的诚意您已经看到了。”
陆异之点头:“看到了。”又道,“我的房子你们也要给个好价钱。”
那掌柜的再次笑:“陆大人放心,我们牙行,不管人还是房子,都给您办得稳稳妥妥。”
陆异之一笑从他身边走过去。
掌柜的跟上,对一旁的店伙计摆手示意,随着他们走出去,两个店伙计打开货架上的暗格,将箱子推了进去。
……
……
陆异之走出店铺,跟随的掌柜将两个匣子递给随从。
“多谢惠顾!”他热情地说。
陆异之接过缰绳,看向前方,随从问:“公子还要继续逛几家吗?”借着说话,压低声音,“有人盯着,不知是京兆府的还是什么人。”
陆异之纹丝不动,嘴角一丝笑:“盯就盯着吧。”
而且肯定不止一方人马盯着他。
无所谓,谁愿意盯就盯着吧,盯着的人越多越好,越乱越好。
谁也别以为谁比谁厉害,更别以为是恶人就能真奈何他……这天下最多的就是恶人,最容易做的就是恶事。
陆异之催马:“走,继续逛!”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热闹闹,各自忙碌,有人进了山货铺,有人挑着篮子叫卖,也有人呼朋唤友进了酒楼。
这一行七八人没有风度翩翩,穿着很普通的衣袍,但店伙计也热情地迎接“赵捕头,今日怎么得闲?不是说京城里来了大官,人手紧张?”
为首的男人大手一摆:“京城来的大官,伺候的人也多,轮不到咱们上前。”说着伸手搭着身旁一个男人的肩头,“咱们就招待咱们兄弟。”
伙计看去,见此人身形高大,一脸胡子,跟赵捕头等人气息相似……
“这是京城来的张爷。”赵捕头说。
话音落就被张爷示意噤声:“保密。”
赵捕头忙做了个知道了的神情,再对店伙计摆手:“安排上房!”
店伙计笑呵呵高声招呼“上房贵客——”将一行人迎进去,看着他们进去,又低笑“咱们这群地头蛇不知道捞到什么值钱买卖了,竟然舍得花钱招待客人。”
进了上房内,顾不得要酒要菜,赵捕头看着眼前的张爷,急不可耐也问道:“张爷,到底是什么大生意,让您从京城跑来我们新城这小地方?”
京城来的张爷,略带几分得意看着诸人,说:“寻人。”
赵捕头皱眉:“那位什么小姐吗?京城里来人将驿站都搜了。”
至于具体什么事,那些大官们神神秘秘谁也不肯说。
不过他们也不感兴趣。
京城的张爷笑说:“当然不是,京城是丢了一位小姐,但……那不值钱。”说着从胸口拿出一张告示拍在桌子上,“咱们要寻的是这个。”
赵捕头等人忙向桌案上看去,见这是很熟悉的海捕文书,画着熟悉的粗糙的几乎辨认不出的画像,似真似假的籍贯名字年龄,还有京兆府的大印……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爷手指指着的悬赏数额。
“赏百金!”赵捕头喊出来。
这可真是个大贼啊!
“此贼是我追捕多年,如今终于发现迹象,就在这附近。”京城来的张爷说,“请赵爷以及诸位兄弟助我,抓住此人,赏金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