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打起来,反而没有退路,以后什么都做不了。
她说着看着霍莲:“应该多谢你没有说破我的身份。”
“也不用谢。”霍莲淡淡说,“说破你的身份简单,但给我惹来的麻烦太多。”
他看着七星。
“把你抓起来,让一切事回到未成行之初就可以了。”
七星靠坐着,手脚都被绳子捆绑,这样坐着并不舒适,但她的面容没有丝毫痛苦, 听到霍莲的话, 还笑了笑。
“怎么可能回到未成行之初?”她说,“我这两年做了那么多事,就算你杀了我,事情也不会回到当初了, 我们墨门一定会洗脱冤屈。”
霍莲看着她, 眼神微沉。
“你先前说过这个。”他说, “你怎么对你们墨门说, 我不管,你跟我说, 我也就当没听到,你竟然发疯到要冲到皇帝面前去说。”
真是疯了,他上前一步,看着被牢牢捆住的女子。
“我已经说过了,太子死在你们手里,你们受晋王所请,这一场恶事的罪责墨门洗不掉!”
七星面色依旧平静,只不过声音微微拔高:“我们受晋王所请而来,并不是与他谋逆,我也有足够的证据来让皇帝相信我说的话,你不相信我,也不知道墨门的事,但你义父呢?他来晋地,难道真是与晋王谋逆?你为什么就不能告诉皇帝真相?难道你不想给你义父洗脱冤屈?”
她看着霍莲一字一顿。
“难道因为杀了义父带来了的这些功劳,你舍不得了?”
霍莲一把揪住她,但没有发怒,而是笑了。
“你上次就问过我这个, 你就是想要听我一句回答是吧?”他说,点点头, “好,我告诉你,我义父就是与晋王勾结了,我义父就是罪无可恕,罪该万死。”
七星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说啊,不说了吗?不问了吗?”霍莲说,看着七星的眼,发出一声嗤笑,“是看出我的真诚,我说的是实话,所以,没话可说了吗?”
他松开手,站直身子,俯瞰坐在床上的七星。
“你在外边怎么折腾,带着你们墨门怎么折腾,都与我无关,我也不在意。”
“但你非要闹到皇帝面前,还要把过去的事重新翻出来,让所有人再被拉出来示众,点燃皇帝刚熄灭还没忘记的怒火,这就跟我有关系了。”
“我不会杀你,当年你父亲托我照看你,说让你好好活着。”
“那么你就在这里好好活着吧。”
说罢转身,又回头说了句。
“上次你能挣断铁锁链,是你厉害,也是我没有防备,这一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会亲自守着你。”
他大步向外走去,转眼就消失在视线里。
七星靠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四个妇人很快从外边进来了,两人拎着食盒,两人给床上摆了一个桌子。
秋娘打量她的脸色,柔声说:“小姐,不管怎么样,哪怕一口饭也是要吃的。”
七星闻言眼神转动,看向她问:“难道还不让吃饭了?只让吃一口?”
这话倒让问话的秋娘愣住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吗?
“没有啊,小姐如果想吃,吃几口都可以。”冬娘试探着说。
七星嗯了声示意她们:“摆饭吧。”
四个妇人再次对视一眼,这位小姐的反应真的跟先一个小姐完全不同,明明捆绑的比囚犯还厉害,四周的守卫一层一层如铁桶,她竟然还能平静如此。
她看起来像是没有感知的死人,但做的事又像是热切的活人。
……
……
梁思婉伸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室内铺满落日余晖。
又一个白天过去了,又一个黑夜到来了,今天做些什么呢?
院子里的花灯还没撤去,冬天天冷也没有鲜花可以撕扯,不如把花灯撕了吧。
她刚走到外间,陡然看到一人坐在桌案前在喝茶,或者说握着茶杯似乎在喝茶,落日的余辉洒落在他身上,不仅没有将他照亮,反而瞬间被吞没,变成一片黑影。
他悄无声息出现,梁思婉已经习惯了。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她打着哈欠问,一面唤门外的婢女,“那就早点吃饭吧。”
霍莲转过身看着她,说:“我会让你活着的。”
这莫名其妙的话,梁思婉微微一怔,下一刻眼睛瞪圆,脸上迸发出欢喜,她扑过去抓住霍莲,仰头看着他,发出哈一声笑。
“你要死了是不是?”她问,“你死了,我也活不了,我们都要死了是不是?”
霍莲看着她,摇摇头:“不,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我们都会活着。”
梁思婉嗔怪看着他:“不要骗我啦,快跟我说实话,这么好的事,你别瞒着我啊,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