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欺君(155)
每当她露出这样的神情,叶叙川周身血热,放浪形骸,他凑在她耳边说肮脏至极的荤话,都是他在军中旁听而来的,粗俗污耳,可他就是想把她染脏,让她沉溺于这可怕的感受中,无法自拔。
他终于学会在情迷意乱时闭上眼,死死地抱着她,心里模模糊糊地想:就这样死在她身上也很好,如此,她这辈子都莫要妄想逃开他。
烟年在哭,无声地落泪,身体细微地发颤。
“哭什么,”叶叙川皱眉:“往后这样的日子还有许多,你要学着习惯。”
烟年想起她的夜鸮,轻声问道:“乌都古呢?”
“还有心思关切一只扁毛畜生?”叶叙川漫不经心道:“死了,拿去炖汤了。”
烟年早已料到乌都古遭了毒手,默了一默,神色黯然。
“翠梨和吴婶……”
“你不必知道。”
叶叙川缠弄她长发,淡淡道:“今后你只需牵挂我一人即可。”
第65章
烟年死死咬着唇, 只觉他的手如同吐信毒蛇于自己发端游走,让她浑身颤栗,恐惧至极。
叶叙川冷眼看着她, 讥嘲地问道:“是不是很意外我还活着。”
烟年哑声道:“意外,但想必是大人吉人天相, 有诸天神佛佑护。”
叶叙川短促地轻笑一声:“一叶障目。”
烟年不解其意。
“你终究猜错了一切, ”叶叙川道:“你杀我,是因为听信了传言,以为是我暗中下令杀使节,挑起战争,对么。”
“是。”
“就因杀使节的刺客是叶氏家臣, 你便默认只有我能驱使得动他吗?”
烟年沉默一瞬:“我在你案头看到了他的绝笔信, 信上写了, 幸不辱命。”
“对,确有那封信存在,但你可曾看见, 信封上写的究竟是谁的名字?”
名……字?
她不记得信封的模样……
见烟年面露迷茫之色,叶叙川胸口又一阵闷痛, 余毒埋藏在他身体里伺机而动, 就像这个女人一样,时不时地刺痛他的心肺。
果然, 她未曾打开过心防,也未曾给过他半点信任,一份连封面都没有的书信,就能成为她判他死罪的理由。
过了许久, 她才道:“如若不是你做的,那为何我那时逼问你, 你神色那么古怪?就好像……你知晓全部内情,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一样。”
叶叙川闭上眼,寒声道:“因为你瞧见的那份绝笔信,原本的收信人,名唤叶朝云。”
*
“怎么可能!”
烟年脱口而出。
“怎么不可能,”叶叙川漠然道:“偶尔也动一动你的脑子,她需要一场胜利的战争标榜自己的英伟,成为震古烁今,名垂青史的贤后,而我却不需要一纸虚名。”
他居高临下,目光冰冷如神祇。
“先前对你说过,我才是唯一能摆平乱世的人。”
“就在你杀我的前一日,我派出斥候前往北方,协调八方势力,收拾一团乱麻的政局。”
他自嘲一笑:“但我没想到,你一瓶鸩羽毒,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烟年怔然,手指微微颤抖。
不……怎么可能。
他说的不是真的,定又在骗她,为的就是让她内疚痛苦,作为报复的一环。
她仰起脸,喃喃自语道:“不,你在说谎,分明是你挑起了战争,只是如今死无对证,你将黑锅尽数甩给了旁人……你中毒不死,定是早料到了我会杀你,做了准备,才……”
“不。”
叶叙川目光中浮出淡淡的悲哀之色。
“不,我不知道。”
“我一厢情愿地告诉自己,只要有足够多的时间,你会忘掉过往种种,死心塌地地跟在我身边。”
烟年语塞,忽地发觉自己可能走了一步错棋。
“我未曾骗过你。”叶叙川道:“倒是你,机关算尽,反而令你的故乡陷入战火。”
一瞬间,许许多多的细节浮现于烟年脑海中,错综复杂,千丝万缕地纠缠着,从指挥使的小阁楼,一直到南院王军营的地牢,搅得她头疼欲裂,不由扶额闷哼。
叶叙川面无表情,撩开她额前碎发,温柔道:“不过也好,剥离对你的情爱之后,反倒可以放开手脚算计你,我只需随意设计一些陷阱,就能诱得你像只傻兔子一样往里头跳。”
“你如今是个叛徒了,再也别想回你心心念念的北周,也别想在国朝立足。”他刻毒地扬起嘴角:“收起你那些天真的念想吧,今后天底下除了我,没有人还能收留你。”
烟年眸光微红,居然当真像只兔子一样,秀丽又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