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拢玉京春(395)
可日子长了,便有师尼从香客们的口中陆续得知了一些令人咋舌的消息——陈墨语与慕容家二公子的风流韵事在京城已是家喻户晓、人尽皆知,尺度大得吓人!
这些香客之中,有富贵人家的小姐,也有不少年轻公子。他们无非是想看看这位传闻中的陈姑娘到底长了个什么神仙模样,竟然把大周第一将军、京城万千少女的梦中情郎给迷惑了去。
还有的则是疑惑为何这陈姑娘都与慕容琅都到了那种地步,却放着堂堂朝中二品大员不嫁,而是待在这残破穷苦的庵里过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最为邪乎的是,有人竟是来找这二人的孩子的!因为从没有人见慕容府找过奶娘,也没听府里的丫鬟小厮说新添了什么小少爷、小小姐,于是,大家便揣测,他们两人很有可能为了避人耳目,将孩子藏在了这座偏远僻静的姑子庵中,由陈墨语照顾。这些人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噼啪响:若是知道这孩子生得何样貌,待回到京城卖给说书的,说不定还能发笔小财。
陈墨语原本对香客见她并无抗拒,反正她就是寻常姑子一个,每日除了洒扫、打坐、诵经、练功,再就是照顾乳母,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不过在这些人打量她的眼神中,总像是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她心里不太舒服。
直到清尘将其所听到的消息一字不漏地说与她,每说一两句还得念上一句佛号,陈墨语才知道这突然增多的香客是所为何来,而他们目光中的意味又是什么。
“师姐,他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啊?”清尘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红着脸纳罕地问道。
“这……我……”陈墨语支支吾吾。
她若说自己没有和慕容琅发生过关系,那便是违背了出家人不打诳语的戒律。何况,她与慕容琅假戏真做的那几夜,两人所说的情话现在想起来还令她耳热心跳。两人虽没有实质上的接触,但其实在她的脑海中,那些羞人的画面早已上演了许多次。可若是让她承认两人之前并不清白,她又实在说不出口。
“总之,我们没有……没有什么孩子!”她只能否认这一点。
“哦~”清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孩子,那就是有别的了?”她心里想着,脸上跟着又红成了一片。她赶快默念几句“阿弥陀佛”压下心中不洁的念头。
庵中的风言风语也飘入了浸惠住持的耳中,她相信以自己对陈墨语的了解,这些事纯属无稽之谈,故而并不打算理会,但“树欲静而风不止”,纷至沓来的香客和愈演愈烈的流言,打破了庵中长久以来的清净,已经影响了师尼们正常的修行。
每一日,无论在主殿还是配殿,是放生池边还是庵院之中,总会三五成群地聚集着前来“探望”陈墨语的人。这些人或是相互交谈议论,或是在庵里寻找陈墨语的踪影,将好好的一个叠翠庵弄得比坊市还要热闹!
陈墨语无奈得很,这些人她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若是见,他们不是绕着她前后左右看个不停,就是旁敲侧击地问她是否与慕容琅果真“有一腿”?虽然不会说得这么直白,但大差不差就是这个意思。若是不见,则遭殃的就是其他师尼。错认者有之,打听消息者亦有之……师尼们不堪其扰,虽然面上不说,但大家心里多少都生了些不满。
“唉!这可真是无妄之灾!”陈墨语头疼得不行。她实在弄不明白这些传言从何处而来,又是为何目的。她明明记得在玉京的时候,她听到的都是慕容琅和程玉姝的八卦,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她呢?但她无意回玉京查明真相,只希望这是她水波不兴的日子里泛起的一个小小涟漪,希望一切尽快归于平静。
唯一让她庆幸的是,乳母上了年纪,基本不出偏院,对于外面发生了什么尚不知情。否则,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和乳母解释。
这样的状况足足持续了有十来天,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有势不可遏的架势。就连附近的村民都听说了消息,前来确认真假。浸惠住持实在无法,只得下令暂时封庵,以庵中师尼闭关修行为由,不再接待香客。
然而,从玉京好不容易赶来的吃瓜群众哪里肯放过?他们聚集在庵门外,一待就是一整天。这倒给山里的村民们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卖山货的、卖水果的、卖粥饭汤面的……都挑着担子前来售卖。众人边吃边等,直到从白日等到天黑,看确实没有开门的意思,才彻底死心,从哪儿来又回哪儿去。
这些日子,身在京城的慕容琅也没闲着……
第195章 尼庵寻妻
慕容琅果断将事情原委如实禀告母亲,表达了要向程家退亲,转而迎娶陈墨语进门的意思。慕容夫人听后虽然惊讶,但一想到自己在朔州卫眼见的那些事,发现自己这儿子对陈家小姐的感情其实早有端倪,只不过是她自己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