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拢玉京春(337)
是啊,蓝魄冥罗花只剩下唯一的一株了.如果不能成功炼出解药,不仅皇上的毒无法化解,就连苏墨也要……
“我明白了!”慕容琅心里有了计较:“这几日赛雅都在小心看顾着这花。小姑娘挺用心,找御风要了锭金子,又找了个水桶,每日都会用洗金水浇花。你不用担心。等会儿吃过晚饭,我们就启程。之后队伍就会日夜兼程,尽快回去朔州。只是……”慕容琅顿了顿,不放心地道:“你的身子可还撑得住?”
“我可以,你放心!”苏墨目光坚定。或许是体内的幽冥毒听到了她的回复,立刻挑衅地在她体内掀起了一波巨浪。疼痛排山倒海般袭来,“啊~~~”苏墨疼得叫出了声。
“你怎么了?”慕容琅正打算起身离开,猛听得这声叫喊,下意识地又要去搂苏墨,但一想到刚才被赛雅撞到的情景,他的手僵在了半空。
“没,没事!”苏墨抹了把头上渗出的冷汗,嘴唇哆嗦着道。
“苏墨,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慕容琅看着苏墨,眸光深邃:“你真的不知道这毒是谁下的么?”他相信,以苏墨的聪慧,即便不能完全确认下毒之人,但至少也应该有怀疑的对象。但此前他向她寻问此事的时候,苏墨却说自己没有头绪。
“我……”苏墨咬了咬唇。她第一感到疼痛的时候,还是在卫所。她能够肯定的是,卫所中的兵将不会给她下毒,而那段时间从外面来的人就只有一个。就是秦伯!
“我……我其实有想过,但因为没有证据,加上幽冥毒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得到的,所以不敢乱讲。”苏墨说道。看着慕容琅探究和鼓励的目光,她终于鼓起勇气,道:“我觉得,可能是……可能是秦伯!”
事实上,除了她说的理由,苏墨之所以没有告诉慕容琅自己的猜测,还在于她知道秦伯是慕容家的老仆,慕容一家对他极为信任,他在慕容琅心中也有着不低的地位。如果她冒冒然说是秦伯所为,因着两家之间的恩怨,很可能会让人认为她是在栽赃和陷害。
“秦伯?!”慕容琅怔愣了片刻。他不是没有想到过秦伯,甚至他还疑心过母亲和何妈妈。因为他一直感觉苏墨中毒一事与当年的陈家冤案有关,而慕容家的人,尤其是知道当年之事的这三人,显然是最有这个动机的。可秦伯怎么会有幽冥毒呢?这是他和苏墨同样想不通的一点。
“难道,他与那位主子有什么关系?”苏墨犹豫着道。
截至目前,她所知道的可能拥有幽冥毒的人就只有那位主子,但她说完便紧跟着摇了摇头。不可能!秦伯不过是一个下人,即便慕容家对他再器重,他也只是一个下人,怎么可能会攀附上那样一个高权重的人呢?这,说不通。
“你是说太子?”慕容琅未加思索,失口言道,旋即眸光一冷!
“太子?那位主子是太子?”苏墨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向慕容琅确认道:“达腊,是达腊告诉你的?”
慕容琅本想将此事作为秘密暂时按下,因为那位主子的身份只是达腊的一面之词。虽然他心中已有了七八分相信,但毕竟没有切实的证据,而且他不确定是否会牵连到他的长姐慕容琬。但刚才他一个不小心地脱口而出,却让敏感的苏墨逮了个正着。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继而又无奈地道:“只是……”
“只是此事事关朝堂,所以暂时不能声张。”苏墨替慕容琅说出了后半句话。
“是!此人若真是太子,恐怕禁城之内会有变数,但皇上现下又……”慕容琅说不下去了。
……
此后,队伍加快了行进速度。有达慕可汗的手书做通行证,一行人在鞑靼境内畅通无阻。进入大周境内,慕容琅更是命令全军全速前进。二十余天后,他们抵达了朔州。
严恺和章廖两位参将提前收到消息,在卫所外十里处带兵迎接。阔别多日,将士们见到将军和众位兄弟平安归来,无不雀跃欢喜。但当他们得知有两百余位兄弟不幸死在了勒都,刚刚露出的笑容转瞬便僵在了脸上。朔州卫蒙上了一层哀色。
因着这个缘故,慕容琅没有让严恺按照惯例举办庆功宴,而是命他将牺牲士兵的名字刻在功勋碑上,此后每年的清明都要洒扫祭奠,告慰英灵。
谢启暄见到慕容琅和苏墨,激动地说不出话。他看苏墨比走的时候又瘦了一圈,以为她在鞑靼没吃没喝,受了大罪,忍不住抱着她哭了一鼻子,转而他又怨怪慕容琅,一定是还拿苏墨当男的使唤,没照顾好她。可当他看到慕容琅手上的刀伤,立刻又心疼得不行,指天发誓不仅会为他治好,而且还保证不留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