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拢玉京春(210)
“不,不要。”苏墨吓得顾不上太多,用双手抵着慕容琅的胸口,想把他向后推一推。奈何慕容琅的一只手还箍着他的腰,任凭他怎么使力,两人的距离未有任何变化。
“贤弟莫不是怕被发现什么?”慕容琅盯着苏墨的眸子,像是不怀好意地问道。
苏墨在慕容琅的眼中看到了心慌意急的自己,“我……”他支支吾吾地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慕容琅就像存心跟他过不去一样,有些不高兴地调侃道:“本将军这是平生第一次为人查验,可贤弟看上去,似乎不太领情呢。”说着,他放下捏着苏墨下巴的手,转而就要去扯苏墨腰间的系带。
身前传来少女的体香,慕容琅有一刻的出神。他本只是想逗弄下苏墨,但没想到自己却也入了戏。他拽着那根细细的带子,进退两难。
苏墨这时是真的急了,他抬起一只脚,死命向下一跺。只听“啊”地一声,慕容琅毫无防备,被这一脚踩得吃痛,立刻松开了双手。
苏墨见终于挣脱了慕容琅的禁锢,赶忙用尽力气将他向后一推,自己则趁着这个空档,逃出慕容琅的身前,两人终于拉开了些距离。
然而,就在苏墨惊魂未定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
“陈二小姐,你还想装到几时!”
屋外,雷声大作,狂风裹挟着雨点不停地敲打着窗户。房内,刚才的暧昧气息荡然无存,炭盆中的火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烧尽,冰寒似冬。苏墨呼吸一滞,心跳骤停,全身犹如掉入冰窟,四肢百骇每个毛孔都冒着寒气,他僵愣愣地站在那里。
陈二小姐?慕容琅这是已经知道了!
趁苏墨晃神的空档,慕容琅几步来到他身前,果断出手点住了他的穴位。苏墨慢了半拍,刚要伸手去挡,却已经来不及了。他被钉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苏墨抬眼看去,只见男子脸上似有薄怒。他自知今夜恐难逃慕容琅的手掌心,反而一改刚才的胆怯,凛然地瞪着面前的男子,脑中却在不停飞转:原来刚才的一切不过都是慕容琅的障眼法,他真正的目的是为揭破自己的身份。想到谢启暄曾说,今年的查体时间提前,这恐怕也是慕容琅设的局,只可惜自己后知后觉,竟然没有识破。可……自己究竟是哪里露了破绽,让慕容琅发现了呢?
就在苏墨心思百转的时候,慕容琅出人意料的一把拔掉他束发的木簪,霎时,瀑布般的青丝流泻下来,空气中还带着一抹幽兰的香气。
慕容琅攥着发簪,悠然自得地走到苏墨面前,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故作为难地向他问道:“以后,我是该叫你贤弟,还是该叫你陈小姐?这倒是有些难办了。”
“你!”这下轮到苏墨生气了。他虽然被点了穴,但话还是能说的。在大周,女子散下的头发只有夫君才能看,故而他看着慕容琅,就像看着一个登徒子一般,骂道:“无耻!”
“无耻?”慕容琅被气笑了:“无耻和骗子,到底哪个更坏一点?依我看,倒是半斤八两呢!”
“你!”苏墨攥着拳头,作势想要挥起,可却动弹不得。他目光含怒,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我这位好贤弟,平日里不是挺能说的么?怎么突然变哑巴了?来,时辰不早,贤弟也该就寝了,不如为兄替贤弟宽衣。”慕容琅将木簪放到桌上,转回头就要上前靠近。
“你,你要做什么?”苏墨的眸中带着五分警觉和五分恐惧。
慕容琅其实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他既气苏墨一直以来对他的欺骗,又气自己对苏墨用情至深,但却换不来一丝一毫的真心。
“呲啦~”还不待苏墨反应过来,他的上衣已在男子的力道下化为碎片。少女的身子莹润白皙,纤薄合度。只是胸前裹着一道层层叠叠的束胸,打眼看去,就像一株香娇玉嫩的玉兰,刹那间绽放在慕容琅面前。
慕容琅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没有想到,那宽宽大大的男子棉袍下裹着的竟是这样一幅绝世美景。少女粉颈含春,玉骨锁欲,被紧紧包裹的酥峰反而有种禁欲之美。哪里有什么丑陋的疤痕,完全就是一只釉色极佳的白玉瓷瓶,细腻幼滑。一时间,他就像被施了法,完全忘了要说什么。
苏墨避无可避,藏无可藏,羞得满脸通红。他想用双手护住露出的肌肤,但根本做不到。此刻,他的警觉与恐惧化作满腔的怒意、委屈和羞辱,眼泪顷刻间涌出。
“你看够了没有!”苏墨流着泪,质问着慕容琅。
慕容琅这才回过神,他轻咳了几声,掩饰着自己的失态。随即将头转向一边,继续毫不客气地奚落道:“陈小姐骗人的本事不浅,把我们当成傻子耍得团团转。怎么?好玩么?”他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