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拢玉京春(162)
苏墨赶忙一个闪身,让达腊扑了个空。达腊转过身来,非但没恼,反而戏谑地道:“小美人,你这欲擒故纵的把戏是和谁学的?本王倒是很喜欢。”
苏墨被达腊满嘴的酒气薰得想吐,他忍着胃里一股股的恶心,颤着眉心处的红点,用挑逗的语气对达腊说:“殿下若是喜欢,不如来捉奴家。捉到了,奴家就是你的。”说罢,他一挥手,扬起身侧的帐曼,转身向内室跑去。
帐曼忽悠悠地飘荡,正如达腊此刻被苏墨挑起的欲望。他拖着右腿一瘸一拐地追在苏墨身后,前方不时传来撩人的情话,让他急得愈加抓耳挠腮。
苏墨敏捷地躲避着达腊的追逐,他利用殿内的围屏和帐曼遮掩身形,与达腊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几个回合下来,达腊累得气喘吁吁,却连苏墨的身子都没碰着。
达腊又气又急,然而神思却因这样的情绪逐渐清明了起来——今夜的芳菲和原来很不一样。原来的芳菲,每次侍寝,衣裳穿得又少又透不说,对他的要求也是惟命是从,极尽讨好之能事。只需他轻轻一扯,自己就会滚到床上,将他服侍得欲|仙|欲|死,为的不过就是多得些赏赐。
可今夜的芳菲不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好像是在故意躲着他,折腾这么半天了,连根指头都没摸到,和原来那个淫|荡的小妖精简直判若两人。最为可疑的是,以往芳菲侍寝的时候,从不带面纱,而今夜,他却连这人的脸都没完全见到!
不对!达腊越想越觉得有异,他渐渐放慢了脚步。
苏墨一直保持着警惕,此时见达腊不再追他,他便也停了下来。他回过身,对达腊撅着嘴,嗔怪着道:“怎么不玩了?殿下一点情趣都没有!好没意思!”
达腊正站在一盏灯烛前,他的脸上仍浮着淫|笑,眸中却半明半昧。他挥手招呼苏墨道:“本王跑不动了,小美人快过来,许久未见,让本王好好瞧瞧。”
苏墨一听这话,便知达腊已对他起了疑,下一步便是要揭开他的面纱了。然而,他的样子远观还可以唬人,但如此近距离地盯着看,一下就会被发现是假冒的。苏墨站着没动,扭着身子撒娇道:“切!殿下一定是忘了人家的样貌!芳菲生气了!才不过去!”
达腊面上笑容未变,可语气中却带了些威胁的意味:“你若再不过来,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他心里已经想好,如若芳菲再不过来,他就唤门外的侍卫进殿护驾。
苏墨知道拖得越久,达腊的疑心就会越重。他像是极不情愿地缓步走到达腊面前,用一双含了春水的眼睛,柔情蜜意地看着达腊。
达腊被这目光看得心神飘忽,顿时色心又起。他一改刚才冷硬的语气,哄着苏墨道:“小美人别生气,来,让本王把你的面纱摘掉。不摘面纱,本王怎么亲你呢?”说着,他将手伸到苏墨一侧的耳畔,将面纱的系带一把扯了下来。
“噗”地一声,说时迟那时快,苏墨在面纱掉落的瞬间,立刻吹灭了达腊身侧的灯烛。达腊没料到苏墨会有此一举,眼睛来不及适应突然熄灭的光亮。他只觉眼前一黑,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了。
苏墨趁着这个空档,立刻抓起一旁的帐曼,兜头就将达腊罩住,又在他的脖子上绕了几圈。达腊心道不好,立刻高喊:“来人!来人!”同时动手去扯缠在自己头上的曼布。
定昌寒冷,离宫中的帐曼并非薄纱质地,而是用绒布做成。达腊的声音被厚重的曼布阻挡,传到殿外,听上去含混不清。一个侍卫听到这声叫喊,看了看其他几人:“诶,你们听没听见,殿下好像叫了一声?”
“嗯,好像是有个声音,但没听清楚是在说啥?”另一个侍卫说道。
“我也没听清,你说,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他旁边的侍卫有些犹豫。
“可殿下正在……那个啥,万一咱们弄错了,小命还要不要了?”又一个侍卫说道。
寝殿的侍卫都知道,达腊在办那事的时候,时不时就会传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有一次侍卫听见叫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立刻就闯了进去。哪知正好撞见达腊将一位不着寸缕的妃嫔绑在床上,发泄着兽|欲。那侍卫因扰了达腊的好事,当即就被达腊夺了手里的弯刀,砍死在床前。
自那以后,每次殿内传出叫声,侍卫们都得琢磨琢磨到底是什么意思?究竟要不要进去?几人正犹豫着,就听一个娇滴滴、麻酥酥的声音飘了出来:“殿下轻一些嘛!奴家快要受不住了!”
殿外的侍卫一听,“噗嗤”一声乐了出来,殿下果然是在调情。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使劲憋着笑,继续若无其事地站起了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