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家的在逃婢子(16)
进入屋内正欲关门,袁芝瑶说:“阿瑶来关。”
移步四方桌前坐下,袁芝瑶说:“给侍郎倒杯水。”
她甚至也不给凌琛开口的机会,又说道:“侍郎可还头疼?要更衣上榻休息吗?这些阿瑶都能做的。”
凌琛不禁想起了远在永乐府中的那几个婢子。当年圣上见他府中只有一个青松服侍,又老大不小了总是不近女色,觉得不妥,便在他某次立下功绩后赏赐了几名貌美的宫女。
谁曾想,这些个婢子,不好好做份内事,却总想着如何能攀上凌琛这株年轻有为的高枝。见凌琛回府,就像飞蛾扑火般涌了上来。
“主子辛劳,可用膳了?奴给您更衣,奴给您揉揉腿,奴给您备水沐浴。主子床榻已理好,奴在榻下陪主子睡着了再走。”
于是,凌琛黑着脸拎上青松,转身出了自家府门。此后便常常以公务缠身为由,宿在离皇城近一点的凌府别院中。
袁芝瑶见凌琛不说话,似陷入沉思,以为他在想着如何开口,自知或许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戚戚然开口道:“凌侍郎说的要事,可是无需阿瑶做你的婢子?阿瑶今日见侍郎劳累,想起阿娘,过去阿瑶也是这么给阿娘揉眉心的,若是哪里做得不对惹侍郎不喜,阿瑶以后不做便是了。这蜀城虽是阿瑶的家,可已没了亲人,对阿瑶觊觎亦或是落井下石之人也不在少数,只求侍郎莫要丢下阿瑶不管。”
凌琛愕然,余平湘说得对,自己做了令人寒心的事,说了令人寒心的话。他叹了口气,“阿瑶误会了。我说的要事,是关于刘县令的。”
“那日你说那个叫李大的小郎君见过刘县令家的宝贝,我后来去找过他。我怀疑刘县令家成框的银锭,是三年前朝廷下拨的库银。但李大也是误打误撞进了那个暗室,并不知如何开启,我也暂时接近不了刘县令的书房。”
三年前的库银……也就是说,刘县令为了一己私欲,贪了基建银,才使那些新建的房屋如此脆弱,才使那么多鲜活的生命一瞬间消亡,才使活下来的百姓承受着失去至亲的痛楚。
袁芝瑶正色道:“阿瑶能做什么?”
“我听闻刘县令是个信命之人?”
“父亲早些年确实给刘县令算过几次。”
“明日开始,你到东坊找个合适的铺面,开一间算命铺子。我会找人来寻你算命,算得如何不重要,我会把风声放出去:蜀城算命大师后继有人。你只等刘县令亲自上门来,找个缘由指出他府中风水问题,需到府上一探。其他的,我会想办法。这是租铺面的银子,你拿着。”
袁芝瑶收下银子,心中有一丝紧张,又有一丝期待,她觉着自己能帮上凌侍郎的忙,又能为全城百姓干点实事,真是太好了,“阿瑶知道了。至于算命,侍郎莫要担心,阿瑶还是有信心的,定不会辜负了算命大师后人这个名号。”
袁芝瑶见凌琛吩咐完,便要抬腿离开。
“你……做得很好。我只是今日太累了。”凌琛犹豫了片刻开口道。
袁芝瑶眼睛一亮,“侍郎若是喜欢,阿瑶再给你揉一揉?”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咳咳……好。”凌琛没想到袁芝瑶如此好安慰,他甚至都准备了一些赔不是的话语,现下也用不上了。凌琛不禁自嘲地笑笑,如此,便遂了她的意吧。
“凌侍郎莫要紧张,阿瑶手放轻点便是。这是我阿娘最喜欢的手法,侍郎觉着如何?”袁芝瑶一如先前那样,指腹轻柔地按压滑动,说的话也轻声细语,抚平了凌琛皱起的眉头,也拂去了他的疲惫。
凌琛心想,阿瑶也许真的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如阿娘一般的亲人长辈罢了。她坦荡纯粹,自己却这般抗拒,到底是内心有些龌蹉想法惹的祸。可一时半会儿,这想法也无法消除,于是凌琛干脆闭上眼,按照余平湘说的法子,念起了心经。
别说,余平湘这古怪的法子还真的有用。凌琛此刻觉得自己浑身舒适自在,原先紧绷的身体神经松弛了下来,心绪也不再囿于这小小的一方屋宇下,早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于是,等凌琛回过神来的时候,额间的葇荑不见了,而自己身上的外衫,已经被袁芝瑶剥去了大半,耷拉在臂弯。
袁芝瑶笨拙地将双手环过凌琛腰间,解着腰间的系带。由于从背后看不清身子,袁芝瑶的小手在凌琛腰腹间来回摸索。
凌琛只觉得小腹一紧,一股火苗蹭一下被点燃。他慌乱又气恼地站了起来,“你在作甚!?”
袁芝瑶无辜地看着凌琛,回答道:“阿瑶想服侍侍郎上榻休息。我见侍郎闭上眼气息舒缓,想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