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一日需要过来采摘两趟。
这日一早,跟沈月灵过来采摘完桑叶后,刚刚走出那片桑树林,便见柳莺莺忽而摸了下左耳,身子陡然顿住,随即立马低头弯腰朝着身后搜索找寻了起来。
沈月灵见状,立马道:“怎么了,莺儿姐姐,可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只见柳莺莺将轻抚左耳的手微微一松,道:“耳坠子不知哪儿去了。”
说着,只见柳莺莺朝着身后探了一眼,又将目光投放到了那片桑树林,微微蹙眉道:“不知是掉在路上了,还是方才采摘桑叶是不慎被桑树枝勾到掉到林子里了。”
柳莺莺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另外一只耳朵的耳坠子。
赫然只见掌心里躺着一枚小拇指大小的椭圆形的云绿玛瑙耳坠。
柳莺莺出身不显,穿戴与沈家各位姑娘们相比,不可相提并论,她自来了沈家这一个月来,日日戴着的都是这对玛瑙耳坠子,几乎不曾换过,故而沈月灵有些印象,立马道:“这对耳坠子对莺儿姐姐很重要吗?”
柳莺莺道:“是我娘的嫁妆!”
沈月灵立马“啊”了一声,露出一抹焦急神色道:“那咱们快去寻寻罢!”
虽这耳坠子落在沈月灵眼中看着精致却并不算奢侈名贵,可分量意义分明不同,若为了替她采摘桑叶而丢了这样贵重的东西,沈月灵会内疚的。
当即便要拉着柳莺莺返回去寻。
却见柳莺莺看了眼天色道:“天色不早,若去晚了,蚕宝宝们该嗷嗷待哺了。”
说着,只见柳莺莺想了想,方冲着沈月灵道:“灵儿你且先回去喂蚕宝们,我入林寻上片刻,若寻到便是失而复得,若寻不到那也便算了,只当我同它无缘了。”
说着,见沈月灵还有些内疚,立马笑了笑,道:“不打紧,去罢,有时候东西丢了便丢了,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罢了。”
见柳莺莺如此说着,沈月灵只得道:“那行罢,一会儿回去的路上我多留意片刻,说不定在咱们来时的路上丢的也未可知。”
又道:“我喂了蚕宝们后,再来同姐姐一起寻。”
如此,这才匆匆提着桑叶篮去了。
沈月灵走后,柳莺莺焦急的神色略微舒缓,然而看着沈月灵火急火燎的背影,只有片刻的无奈和……叹息。
这算是唬弄小孩儿么?
一时柳莺莺从腰间摸出了另外一枚耳坠子,凑成了一对整,哪里丢过,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柳莺莺并不想利用和糊弄沈月灵,今儿个一举,不过是无奈之举,想来,日后只能更为悉心的替她养好那些蚕宝们作为补偿了。
这样想着,柳莺莺戴好了耳坠子,转身重新入了桑树林去守株待兔。
她在林间等候了许久,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出击去玉清院讨碗茶吃,虽行径略有些欠妥,可来了沈家这么久,纵观整个沈家对沈家大房这玉清院议论甚少,好像这玉清院里头任何消息都传不到府中来,虽不知何故,却正好利好于柳莺莺的勾当。
这是勾搭沈家大公子最大的一个优势,若在府中勾搭旁人,只能巧遇,具有不确定性,且耳目众多,不便行事,可在这玉清院,日日可借采摘桑叶之名,行事方便又隐秘,实乃专门为柳莺莺天赐的良机也!
不过,就在柳莺莺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冒失闯入之际,这时,忽而听到院子里有人低声议论道:“去将膳食备好,公子胃不好,一会儿回来要用温食——”
柳莺莺一听,当即大失所望,不想,她费力筹划一番,竟扑了个空。
今日那大公子竟不在院中?
柳莺莺顿时有些丧气憋闷,眼看着马上要到月底了,时不我待啊。
只得连连整理一番,匆匆返回。
不过不知是老天到底还是偏袒她的,还是到底皇天不负有心人,从竹林出来后,刚入桃花林不久,便远远看到一抹白袍身影自远处嶙峋山石中踏步而来。
对方广袖飘飘,仪范清泠,丰神轩逸,不是那日在桑树林间从天而降的冷面玉公子沈琅又是哪个?
此刻身后还跟着个一身黑色锦服身影,该是护卫无疑。
远远看到那抹身影后,柳莺莺神色微喜,嘴角微微一翘,下一刻,只见她跟变脸似的,瞬间蹙眉咬唇,面露虚弱,不多时,只见她身姿虚晃仿佛身子不稳,只得借身旁桃树相扶,只一边捂胸揉心,一边做痛苦虚弱之状。
沈琅远远看到桃树下,那道虚弱将倒之姿,眉头轻蹙,缓缓停下了脚来。
吴庸见有外人在此,还是名女子,当即眉头一挑,看了大公子一眼,立马大步跨过去,问道:“你乃何人,在玉清院附近鬼鬼祟祟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