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句“退下”,落在柳莺莺眼里,自动翻译成了“滚吧“更为贴切。
只是,走了几步,这时,忽又见那道衣袂飘飘的身影忽而步子一顿,不多时,只见那道身影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跟上!”
柳莺莺以为他松口了,当即心花怒放又面露羞涩的跟了上去,这时,却见那道清冷的身姿忽而淡淡停了下来,一张清冷的侧脸淡侧了过来。
下一刻,一团雪白的身姿越过柳莺莺,步履颠颠,摇尾乞怜的跟了上去。
看到雪狼身影的那一刻,柳莺莺的脸面微微一胀,然后险些没能绷住朝着天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来。
好罢,原来,这话,压根不是对着柳莺莺说着。
竟是对着那头谄媚的狼崽子说的。
她还险些以为这人端着假正经,终于要显露出了原形来。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觉得那头雪狼屁股颤颤,尾巴翘翘,走得那叫一个怡然自得,洋洋得意,仿佛是对她无尽的嘲讽和显摆,好似在说:哼,想跟我争宠?门都没有!
所以……就这样走呢?
没有任何只言片语?
这都什么跟什么?
直接将她这么个大美人撂在这空落落的林子里?
这不叫暴殄天物叫什么?
柳莺莺内心的狂怒无人回应。
回应她的是一道衣袂飘飘的白衣背影,以及一道步履妖娆,谄媚跟随着白团背影。
一人一狼,直接目不斜视的消失在了柳莺莺眼前。
徒留下柳莺莺尴尬的立在原地,与桑树林融为一体来。
*
像是一阵仙风似的,来得快,也去得快。
很快,整个剑拔弩张,危险重重的桑树林便又恢复了方才的寂静清冷,枝头的鸟儿又开始渣渣作响,风儿簌簌而过,一切恢复正常,好似刚刚出现的那样凶险的一幕压根不过是一场错觉。
除了,掉在地上翻倒一地的桑叶篮。
以及,手中紧紧拽着的这枚麒麟玉佩。
而在那一人一狼两道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的那一瞬间,柳莺莺脸上原本所有的羞涩,所有脸红,所有惊恐,所有害怕,以及所有的花痴,所有的欲擒故纵全部齐齐消失了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蹙眉,仿佛遇上了个难题。
原来,方才紧急之下,柳莺莺直接将对方腰上的这枚穗子连带着这枚麒麟玉佩一并偷拿了下来,紧紧握在了手中。
看着手中的这枚冰肌玉骨的麒麟玉佩,又一时抬着眼,朝着院墙的那个方位远远看了一眼,不多时,柳莺莺轻轻咬住了自己的红唇。
所以,方才那道像神仙般从天而降的男子,竟是传闻中那位比鬼还更要可怕几分的沈家大公子沈琅咯?
沈琅?养狼?
倒也相配。
那他若养狗的话,是不是该叫做沈……苟?
呵。
柳莺莺摸了摸手中的玉佩,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吐槽了几句。
原来,早在仰头看到那名白袍男子的那一刻,她早已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来。
那样的相貌,那样的气质,整个沈家,除了那位刚回不久,还不曾谋面过的沈家大公子,还能有谁?
在来时的路上,其实柳莺莺还没决定好要勾搭这位沈家大公子的,却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秦妈妈教导她的那些本领便已自动油然而生,自动在他身上不自觉上演了。
或者说,勾搭人,早已成为了柳莺莺身体里的一部分了,就跟吃饭睡觉那样普通,区别在于,她想不想吃饭,想不想睡觉,以及想不想勾搭人。
而这位沈家大公子,她没有选择不勾搭的理由,因为,他是她被秦嬷嬷调,教整整三年来,遇到的甚至可以直接排在第一位的最上乘尤物。
遇到这样的“猎物”,断然没有放手的道理,便是不为她效力,也有让她想要暗搓搓练手一番的冲动!
只是,她真以为那位传闻中的沈家大公子是个面目可憎之人,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是这般的……宛若谪仙,宛若仙人。
更没有料到竟是个刀枪不入,油盐不进、不解风情的冰块木头。
她方才不过略一试探对方性情,若是换作其他任何一个男子,早在柳莺莺将人看呆的那一瞬,对方早已面红耳赤,甚至压根不敢与她对视了,然而今日,她又是扮弱,又是连番上演着各类苦肉计,连环计,甚至将美人计都用上了,不想,对方非但无动于衷,甚至连个多余眼神都没有给过一下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