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莺并不在意所谓功不功劳,再大的功劳比得了自己一条命么,她当初救人时并没有想得到哪些回报,不过被旁人抢了去,倒叫人没得恶心了。
姚玉兰!
呵,没想到几次三番的,倒是叫她看走眼了。
难怪方才吴妈妈那个殷勤样。
柳莺莺冷笑着踏入了屋子。
锁秋与桃夭见状,不由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神色。
进屋后,锁秋便又将近来府里的一应大事一一禀告给了柳莺莺。
一是,五房的太太孟氏昨夜过世,这个柳莺莺进府时已然知晓。
二是,听说太子殿下没了。
这个与柳莺莺八竿子打不着任何关系,对她来说天高皇帝远,天家的大事与她们这些平头百姓无任何关系,不过于沈家而言却兹事体大,沈府下令,三个月之内杜绝一切宴客作乐,为太子默哀。
虽与柳莺莺无甚关系,可不知为何,柳莺莺听到这里,却莫名想起了寒山寺上那场莫名其妙的劫杀。
只隐隐觉得这里头有些牵扯。
莫非,沈家参与了夺嫡之争不成?
可是,那日那些死士瞧着不仅仅是冲着沈家而来,更像是冲着沈琅去的。
沈琅?
莫非他参与了夺嫡?
柳莺莺一时眉头紧锁,不明就里。
至于这第三件事——
“是事关姑娘的,自得知大公子与姑娘一道双双坠了崖后,府里皆传姑娘一准将要入住玉清院呢。”
锁秋小心翼翼地说着。
柳莺莺会不会入住玉清院还不得而知。
七日后,孟氏归土,不久,西凉宓家来人,商议沈宓两家的婚事。
第134章
“少主, 寿安堂派人来请,宓将军到了,说是……说是正在寿安堂商议少主与表姑娘的婚事, 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玉清院内, 吴庸匆匆来禀。
刚一踏入书房,便见沈琅随手将案桌上的一副画轴卷起。
吴庸下意识地朝着案桌上扫了一眼, 公子在作画?
又见案桌上并无笔墨, 吴庸神色微微一顿,灵光一闪间忽然想起弥生那小弥僧曾神神秘秘跟他提及说,说少主在书房藏了一副仙子图, 吴庸没有见过,还以为那小和尚胡说八道了, 莫非,确有其事?
一时, 多往那副画轴上多瞄了一眼, 却见这时沈琅握着画轴背在了身后,一下子隔绝了吴庸全部的视线。
吴庸:“……”
不过好在吴庸记着正事, 很快被正事打断了, 恭恭敬敬道:“老夫人的原话是:哥儿能否下榻呢?若能走动了便前来拜见他姑父一遭,倘若还不能,便好生休养着,回头且让他姑父前去探望他便是。”
虽是这般维护着,不过言语之间, 还是盼着他能够亲自去一趟。
毕竟, 婚姻乃人生大事, 马虎不得。
原来西凉城主宓子胥今日一大早便风尘仆仆而来,那时, 府里的白幡还未来不及撤下,说是特意赶来奔丧顺道接独女宓雅儿回西凉的,可满府皆知定是为了大公子与表姑娘的婚事而来,而玉清院却又知,与日前寒山寺上沈家遭遇劫杀一事脱不了干系。
毕竟宓雅儿往年在沈家一住便是小半年,且每回皆是由沈家亲卫亲自护送而归,为了避嫌,四大家族为首的沈宓二家家主至少在明面上已并不多少往来,并无任何结党营私之嫌。
此番,宓子胥亲自跋涉千里前来,怕多半是为了朝堂之事而来。
眼下太子逝世,陛下无子,江山无人可继,可动摇朝本,于是,在太子逝世不久后,朝堂之上已有人上本请奏,盼陛下能从余下三王膝下挑选一人过继到陛下膝下立为储君,好稳住朝堂,安抚民心,而三王中以平南王府琮世子的呼声最为高涨。
京城眼下看着平静诡谲的,实则已暗戳戳掀起了一阵阵滔天巨浪。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清远沈家率先遭受到了这场无妄之灾。
宓子胥如今时隔数年亲自到访,一则是为了宓雅儿亲事,二则是为了与沈家共谋大事。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沈宓两家百年来一直相护扶持,才得以有这百年赫赫门楣,越是紧要之时,自越是同舟共济,方才能共度风雨。
却未料,沈琅闻言,不过沉默片刻,方神色淡淡道:“一切交给祖母作主便是。”
却是并没有要亲自前往的意思。
吴庸闻言抬眼看了沈琅一眼,踟蹰半晌,终是鼓起勇气小心劝说道:“到底事关少主终身,少主还是该……还是该上心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