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宓雅儿安然无恙,倒也不负她那一场冒险。
不过,见宓雅儿神色淡然,似乎并不知那日是她救的她。
也是,那时她正昏迷不醒了,压根不知发生了什么。
而看到柳莺莺从沈琅的马车里走出来后,沈烨几人却也并不意外,事发次日,天一亮沈家二公子沈烨便亲自护送沈家一家老小回了府,而后又重新折返回了寒山寺。
沈琅与柳莺莺二人齐齐掉落悬崖,并被获救的消息隔日便传回了沈家。
不过,具体内情沈家人并不清楚,然而府内却是传言四起。
毕竟,孤男寡女掉落山崖,怎能不惹起热议呢?尤其,事关大公子,而大公子与表姑娘的婚事将近了。
府里热热闹闹传了十来日。
直到此刻,当事人双双回得府来。
众人齐齐将视线落到了柳莺莺身上,一时间整个马车内外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沈烨定定的凝视着柳莺莺,片刻后,视线收回,落到了马车那抹车帘上,透过那抹深紫色的车帘,目光仿佛能笔直探入。
宓雅儿则上下打量着柳莺莺,从万丈悬崖上掉落下去,却毫发无伤?怎么可能呢?听说……大表哥却受了重伤?
所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那晚具体是何内情,她们都全然无知,便也无从猜测而起。
她只知,那日姚玉兰救了她,为她受伤外加毁容。
大表哥救了她,不久后传出与柳姑娘齐齐掉入悬崖的消息。
那日,实在是太乱太乱了,死了那么多人,简直天降祸端,以至于回府后宓雅儿大病一场,今日不过是撑着身子来迎大表哥罢了。
宓雅儿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疑问,想快速寻人解惑,却未料,大表哥此刻坐在马车里并没有要露面的意思。
还是过了好一会儿,柳莺莺先一步主动朝着三人行礼,这时沈月澶率先缓过神来,收起面上的惊叹和复杂,猛地上前一把抱住柳莺莺道:“回来便好,回来便好,无事便好,你是不知,那日得知你坠崖的消息后我有多担心有多内疚,是我将你安置在那处偏院的,事发当日太过混乱,我没有第一时间派人去护你,都怪我,都怪我。”
沈月澶一脸内疚的抱着柳莺莺,她跟表姐的命是被柳莺莺救的,可落难当日,她却全然将她抛在了脑后,沈月澶当即羞愧又内疚。
说话间,双眼微微红了起来,却也是真的欣喜万分。
柳莺莺正欲开口安慰,这时,便又见沈月澶猛地拉着她细细查看着,一脸关切道:“可有伤着哪儿不曾?这一回可不能藏着掖着呢,若有哪处伤着了,万万不可再瞒着了,若大夫不便查探,我可去请名女医来。”
沈月澶一脸愧疚的想要弥补着。
柳莺莺却笑了笑道:“当真无碍,不信,你看。”
说话间,抬起手在沈月澶面前转了一圈。
沈月澶这才如释重负,而后,想起了什么,又飞快朝着马车上看了一眼,拉着柳莺莺小声又担心的问道:“那大哥……大哥怎么样了,他伤势如何?”
沈月澶压低了声音偷偷问着。
虽二哥报喜不报忧,然而私底下却将母亲库房里的那株千年老参都送过去了,沈月澶当知伤得不轻。
沈月澶不敢打搅大哥,只得拉着柳莺莺小声探问着,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那小动作,大有一种向“小嫂嫂”探问兄长情况的架势。
柳莺莺闻言神色顿了一下,故作思索的想了想,便缓缓说道:“听说伤得极重,好像中了毒箭,不过方才与大公子一路同行,瞧着大公子精神不错,许是大公子身强体壮,恢复得极快吧,就是略有些气虚。”
柳莺莺斟酌着这般回着。
听说?好像?看着?
沈月澶闻言神色一怔,顿时一脸狐疑的看向柳莺莺。
莺儿不是同大哥一块掉下山崖的么,二人孤男寡女在崖下待了几日,虽沈月澶一度无法相信,然而小半个月过去了,在满府的议论声中,却也渐渐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若真如此的话,在沈月澶心目中,柳莺莺多半已是大哥的人呢,便是为了名声,大哥也多半是要纳了她的。
怎么今日却见她一副对大哥伤势,对内情并不清楚的样子?
沈月澶顿时懵圈了起来。
就连宓雅儿闻言也嗖地一下抬眼直直朝着柳莺莺脸上看了去。
便见柳莺莺不再多言了,只冲着沈月澶道:“久坐马车,只有些不适,澶儿,雅儿姑娘,莺儿且先告退了,咱们改日再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