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带着淡淡的嘲弄和打趣。
沈月骊说这话时, 虽没有指名道姓,却也没有特意避着什么, 听到的人神色各异。
有人觉得她在讽刺四房, 也有人觉得她在笑话柳莺莺。
不少人朝着柳莺莺这个方位看了来。
沈月芸听了后,轻轻瞪了沈月骊一眼, 道:“好了, 今儿个出了这么多事情,你还这般贫,当心传到母亲面前,少不了你的罚!”
沈月骊听了正要朝着沈月芸眨眼卖萌求饶,却见那沈月芸又一时压低了声音, 道:“人家今儿个才救了那二位, 说句沈家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你还上赶着编排人,怎么跟十二丫头一样不懂事。”
说话间, 沈月芸扭头朝着身后柳莺莺方向看了一眼,正好柳莺莺也朝着前方看了来,便见沈月芸朝着柳莺莺淡淡笑了笑,扭头便冲着沈月骊道:“沈家最是知礼之人,二哥和表妹还有八妹妹又素来知恩图报,你若不想与他们为敌,我劝你最好伶俐些个。”
沈月芸淡淡提点着沈月骊。
沈月骊一听,神色一怔,片刻后,嘴角一抿,立马闭嘴不说话了。
她说话素来有些“尖酸刻薄”,与沈月曦历来针尖对麦芒,方才见他们四房唱大戏,一时嘴快,忙着瞧热闹去了,一语双关的话不经大脑便直接脱口而出了。
沈月芸这般告诫一番,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了柳莺莺方才救人一事来。
然而眼下柳莺莺的心思却全然不在沈月骊的话语上。
而是不言不语的落在了最末尾的位置。
待众人不曾察觉之际,只见柳莺莺悄然闪身没入了周遭的桃林中。
此时的桃林间桃花散落,开出了茂密嫩绿的枝叶来。
柳莺莺披着一身斗篷,自桃林间一路熟稔的穿行,一路追赶至那片嶙峋假山处时,终见柳莺莺咬牙朝着远处大喊一声:“姓沈的,你给我站住——”
柳莺莺赫然朝着假山处那片玄色身影微微呵斥着。
话一落,只见前方那道方才才当着众人的面堂而皇之离去的身影微微一顿,缓缓停了下来。
沈琅背着手,立在原地,没有转身。
背在身后的大掌略微握着,佩戴着玉扳指的大拇指略微转动摩挲着。
直到柳莺莺几步追赶了过来,直接一把横拦在了沈烨面前,一脸怒意的看着他。
沈琅这才淡淡垂下眸来。
四目相对间——
柳莺莺桃目愠怒,死死盯着沈琅,一度气得浑身乱颤。
有那么凑巧的事情么?
她前脚才刚去将人威胁了一番,转眼,便出了这样的事情。
“放过小六,他不适合你。”
“此话,我只说两次。”
昔日,那人在密室中对方警告她的话分明还历历在目。
而今,在沈六公子与白莺儿事发现场,这位始作俑者又堂而皇之出现在了那里。
他沈大公子几乎从未曾参加过沈家各类宴会,连郡主的生辰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现身之人,今日不过是二房堂妹的生辰宴,他出现作甚?
要说这二者之间若没有任何联系的话,她柳莺莺将她的名字倒着来写!
柳莺莺咬牙切齿的盯着眼前这人。
虽然,即便没有这横生出的枝节,柳莺莺心知肚明,她跟沈六公子的婚事怕也不一定能成。
沈六公子是柳莺莺眼里的可造之才,优质的婚配人选,却也是整个四房的顶梁柱,是整个四房他日辉煌光耀的唯一希望,人心都是向上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柳莺莺想往上找个安身立命之所,焉知四房不也一样?
可是,他们的婚事成不成,是他们的事情,不代表,可任人横插一脚——
柳莺莺做梦都没有想到沈琅的手段竟这般恶劣下作。
其实,那日,密室谈判失效后,柳莺莺便有些预感,他沈大公子非但不会助她一臂之力,相反,他怕是还会横生枝节,从中作梗。
只是,令柳莺莺没想到的是,她的那些威胁和手段,他丝毫不放在任何眼里不说,他竟还堂而皇之的……欺负人上瘾了。
沈琅到底怕什么?
他难道当真不怕她将他们二人的“奸情”公之于众么?他难道当真一点也不担心,她在他的未婚妻表妹面前透露点什么么?他难道真的可以自信到宓雅儿得知这一切后,还能乖乖顺顺毫无芥蒂的嫁给他么?
她就不明白了,他好端端的去娶他的表妹妻子就是了,她既没有吵着闹着让他负责,也没有像今日白莺儿这般寻死觅活,他还来无端毁她姻缘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