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难驯(157)
谢宴疏给她递了杯茶,温热的茶杯让谢宴疏的手都回温了不少。
公主殿下这才发觉,谢宴疏的手凉得很。
“不喝,你暖暖手。”
谢宴疏抬眸,眸子里的倒影都是她,“我来迟了。”
褚明华缓缓摇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事情比我想的更快,我原本以为可以兵不血刃,低估了权力对人的诱惑,也低估了人心。”
谢宴疏沉默了一下,他曾经又何尝不是这样以为。
万人千面,尤其是在小殿下这个位置,她能看见的真心真的太少了。
因为少,所以非常珍惜,所以非常在意,甚至会刻意忽略一些不对劲。
好在公主殿下并不是什么自怨自艾的人,她此刻小小的颓丧了一下,很快就缓过来了。
现在也不是最坏的情况,阿兄这里有苍公在,父皇那儿还有姑母在,长靖阿姊和舅父都还在京里,这件事远远比她设想的最坏情况要好得多了。
“人安排好了吗?” 褚明华望向谢宴疏。
谢宴疏颌首,“安排妥当了。”
“你去给我父皇请安了吗?” 褚明华突然心生一计。
“尚未,我先来的昭鸾宫。” 谢宴疏接触到了公主殿下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就领会了她的意思,再次点点头:“既然如此,我稍后便去给圣人请安。”
正巧此时,苍公从屏风后出来了,在这深冬时节,额头上已然冒出来轻微的汗珠,足见这次行针有多精细和重要。
见多了个谢宴疏也并未多说,只是对着褚明华点点头。
褚明华领会了苍公的意思,转身叮嘱谢宴疏:“走吧,去给父皇请安。”
谢宴疏同苍公颌首告辞,褚明华也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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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平安殿众臣退去之后,梁王才与褚元墨得以往文德殿去,只是在去的路上梁王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把拽住了褚元墨的手。
“玄朗,不该说的话,什么都不要说。” 梁王神色肃然,显然是为了太子之事叮嘱他。
褚元墨心中不忿,面上恭敬配合,“儿子明白,阿爹放心。”
梁王没有怀疑自己儿子,加之褚元墨一直在他面前很推崇太子,也决计没有想到太子的事,有褚元墨的一份功劳。
等梁王父子再次回到文德殿时,太后已经回去大兴宫了,褚元墨看了看没有发现太子和朝宁的踪迹。
宣昌长公主看褚元墨这寻人的样子,以为他是担心太子,便道:“朝宁缠着他阿兄去昭鸾宫了,方才容王世子还过来请安了。”
宣昌长公主这时候提了一句谢宴疏,褚元墨心中一紧,他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谢宴疏此人有些危险。
看似无害,实则城府颇深。
他先前派去打探消息的人都无功而返,还差一点儿就被谢宴疏的人反将一军,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梁王也不管别的,大步上前走到庆元帝身边低声问了几句,褚元墨循着目光看过去,庆元帝也只是简单得说了几个字,看不出他神色有何变化。
褚元墨垂首,神情似乎有些低落。
庆元帝有些疲累,只道让梁王陪自己坐一会儿,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褚元墨闻言心中松了口气,他方才听说太后来了,相比皇伯父不会让皇祖母知道这件事,他要快些把这个消息送到大兴宫。
宣昌长公主在宫中还有自己的宫殿,褚元墨同长公主道别,说是去昭鸾宫同几个小的汇合。
长公主含笑应允,上轿撵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褚元墨踏入大雪中的背影尤为突出。
也不知为何,长公主总觉得今日她频频想到过去。
过去皇兄还未登基时,他们兄妹几个在一起的时候。
她觉得褚元墨不一样,起码和南康不一样。
希望,是她的直觉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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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元墨到昭鸾宫时,太子正在同谢宴疏下棋,见他来了还招手叫他过去,“玄朗来了。”
太子平安无事,让褚元墨迟疑了一瞬,他的迟疑落在了太子和谢宴疏眼中,只是他却还未发现。
公主殿下带着女眷在内殿,隐约听得一句说是梁王世子来了,便见得贵女们都有些意动。
公主殿下倚在江绵肩上,捏着手里的玉佩,哼笑了一声:“我倒是忘了,他也是个香饽饽。”
江绵闻言失笑,“那也不如太子殿下香呀。”
褚明华挑眉,这倒是,阿兄身为太子,这分量的确是重。
“阿兄贵为太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得着的。”
这话说的便有些意有所指的意思了,江绵想了想,说起了昨日自己才知道的新八卦,“我阿兄好像有心上人了,只是我问了什么他也不说,不知道阿娘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