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86)
多次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不需要我多加思考就能弹出一首美妙的乐曲,我很难同作曲家共情,老实说,我总是不太理解为什么一首歌曲会是那样的感情。
“想听我的评价吗?”一曲终,季怀安的声音再次笑着响起。
我轻轻侧了下身:“嗯哼。”
“你知道的,我的评价还是和以前一样。”季怀安无奈的耸耸肩,“我很难听明白你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在弹这首曲子。”
她顿了一下,突然问:“你真的有在认真弹吗?听起来像是在完成任务。”季怀安没说的是,这听起来似乎有点敷衍。
我:“……”
“所以要不要再练一下?”季怀安的口吻很委婉,听起来也很扎心。
我:“……你其实可以不用评价的。”
看,我亲爱的姐姐完全可以直接扎我的心的,但她还是换了一个更委婉的方式,她真爱我,我真爱她。
才怪呢,她这情商是真的令人捉急!
“说真的,我以后又不会靠这个吃饭。”我叹了口气。
“不如姐姐和我一起再练练?”又再次微笑起来,“我是真的有些怀念当年我们一起练习,还有你手把手的给我补课的那段日子了。”
“那就选我们以前经常一起练的那首曲子好了。”
她走过来,修长的手中熟练的把琴谱翻到我们都烂熟于心的那首曲子,然后五指并入我的指缝之间。
轻盈的哼唱从女人湿润的唇瓣中吐出,迷人又动听,她俯下身子,这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感觉怎么样?这样会不会更好听?”
我感受到攥住我手指的手从手中脱离,我下意识的用大拇指磨搓了两下右手的食指,被握的有些疼的五指上只残余着一些余温。
我想了想:“我的评价也还是那样,没什么别的什么想法。”
“嗯……”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我还是说,“我们是不是以前要更默契一点?还有一一怀安,你可以从我身上起来了。”
笑声震过耳膜时,我感觉自己的耳机上传来被人轻咬的感觉,湿热与血液倒流,上涌至脸颊,我浑身都是一抖。
她似乎挺喜欢咬我的耳垂的。
季怀安直起身子:“是吧?这次又是你的心血来潮,还是你又惹了什么麻烦要拜托我来替你解决?”
我看到她在我身后的沙发上坐下了,端起自己之前放在桌子上的白开水,估计已经凉了,季怀安喝得很慢,看起来倒像是在品茶。
“我天天被你锁在家里,能给你惹什么麻烦?”我带了点挖苦的反问她,“你可是连花园都不让我去,我想种个花打发时间都不行。”
“也不一定,没准你又一次烧了我的厨房。”季怀安沉思着,回想起自己家厨房里上次发生的惨案发出一声轻啧。
我:“……我就炸了那一次,我怎么知道微波炉不能放铁碗。”
难道不应该是铁制的才不会爆炸吗?
“你还挺理直气壮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我那次为了抢救厨房花了多少钱啊。”季怀安决定无语三十秒,“不过我一直挺好奇的,你不是说加热到一半在网上搜索发现不能用铁碗了吗?为什么不把它拿出来换个碗?”
没拿出来就算了,还关上房门躲到楼上去了。
结果就是微波炉爆炸,我自己打了个119啥事没有。
“因为不敢靠近它。”怕一靠近那玩意儿把自己一起给炸了。
季怀安:“那你可真行啊,纪娇娇。”
我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别挖苦我了行吗?难道你今晚做饭的时候没发现厨房是好的吗?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好吧!”
“看到了,除了你削个水果弄得水果皮到处都是以外哪都挺好的。”季怀安叹气,“好到让我想给你请个保姆或是钟点工。”
我觉得季怀安这是在杞人忧天,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是在担心那天她有事的时候我自己把自己给害死。
“你其实是知道我想要什么的。”我打断她的调笑,走到桌子对面同她相对坐下,直勾勾的盯着那双深色的眼眸。
季怀安顿了顿,接着我看见她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向我逼近,我很少看见她真的在我面前露出这般强势的样子了。
她上一次这样还是在她逼问我和季问安的婚约时,那已经过去很久了,之后我们俩再没有什么大的利益,感情问题基本是属于一笑而过。
她脸色比我想的还要阴沉,吓人得让我怀疑是自己说的其实是要跟她哥一起把她扯下水了一样。
“你想都不要想。”舌尖抵了抵自己尖锐的虎牙,尖刺磨过血肉的感觉让她勉强上涌的压下怒火。
我沉默的看着她,直到她似乎平静了下来并重新坐到了我的对面,我们现在的样子像是中间隔了一片大西洋,或者更像是两个意见不合的对家在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