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26)
季夫人和季先生今天都不在家,他们俩总是不知道再忙些什么的,季先生就算了,连季夫人也是。
“纪眠玉。”
我的身上还是湿漉漉的,而季怀安站在门口看我,她身后的大门紧紧闭着,保姆出去买菜了,一时间诺大的别墅里只有我们俩。
她叫住了我上楼的脚步,进了厨房,不一会她手上端着一杯水走出来了。
“他们有这样做过吗?”季怀安走到我面前,脸色阴沉沉的。
嗯?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温热的水淋在了我的身上,我下意识的闭眼,听任水流过我的全身。
季怀安把水从我的头上淋下,这在我的意料之外。
这是一个极具侮辱性的动作,但是我身上的水上是温的,不烫也不冷,甚至驱散了原先冰水带来的寒冷,就是水碰到伤口时稍微有些疼。
当然也只是有些而已。
“他们有这么做过吗?”她问我,我没回答。
“纪眠玉。”
这次我应了一声,她就又问我在我的眼里毫无逻辑的问题:“我是谁?”
我搞不懂她在想什么,就只能老老实实的,一字一句的回答她:“季怀安,你是季怀安。”
“你是白痴啊!谁问你这个了。”她翻了我一个白眼,恨铁不成钢的又问,“你是谁?”
“纪眠玉。”
“我是你的谁?”
“你是……”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难得有些犹豫,“你是我的姐姐。”
“对。我是你的姐姐,你是我的妹妹。”
季怀安笑着,好心情用拇指在脸上摩擦描摹我的眼廓,用力到按的我有些疼。
“纪眠玉,你给我记清楚了。”
“你姓纪,是季家的二小姐,不是没人要的小可怜。”
“你是我妹妹,所以就只能由我来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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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妹妹,不是没人要的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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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哗啦啦的,今天还真是跟水过不去。
“医生说你的伤口最好不要碰水,刚刚我浇你水的时候伤口疼吗?”季怀安帮我身上抹沐浴露,她握着我的脚裸问我。
她跟我一起全身赤/裸着站在水下,她让我坐在椅子上,她握着我的脚裸,我垂着端详这个看起来对我十分迁就的人。
共枕,共浴。
多亲密的关系啊。我想。
我说:“不疼,也就是一个小口子而已,不用这么在意的。”
“我担心你啊。”她说。
刚刚把水浇到我头上的时候可没看出来你原来这么关心我。
就算在我面前再怎么放软了性子,内里也是一样的粗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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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疼吗?
疼。
我疼吗?
疼。
那么你心疼吗?
你心疼。
没关系的,我们一起疼。
你心疼我,我就觉得不是那么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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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中无人。那时候我总是这么想她。
现在我也这么想她。
但她也确实关心我,就像现在,我只是动了动,她就知道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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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季怀安正在梳妆台前化妆,“感觉怎么样?”
“你知道你现在对我说话的语气让我觉得非常的熟悉吗?”纪眠玉躺在床上,她的身边空落落的。
季怀安走过来坐在床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还行,你没像上次那样上完了就跑倒是让我觉得非常惊讶。”纪眠玉平静的评价,“技术比以前好多了。”
季怀安笑她也气她:“毕竟我也跟别人练了这么多年了。”
“哦,感觉还不错,就是咬得太狠了。”纪眠玉的情绪没什么起伏,有也不会让人听出来,“怀安啊……我身上可是现在都还在疼呢。”
季怀安挑了下眉,于是把自己的手腕也放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强迫她睁眼:“说我咬得很?眠玉觉得我手上的牙印又是谁咬得呢?”
那肉色的皮肤上有着一个尚还带着血点的牙印,让人一看就能知道这肯定是她昨晚的杰作。
啧。
“姐姐以前不是我留一点血都怕我疼吗?怎么现在倒是又喜欢咬我了,还真是善变呢怀安。”纪眠玉只看了一眼就又闭上了眼。
季怀安大笑出声:“说真的,眠玉啊。我现在的心情特别好,你提以前的事我就不跟你生气了。”
“以前是以前嘛……”
“现在啊,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你这丫头啊,就不能对你太好了,等会就持宠而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眠玉,我不在你身上打下属于我的印迹,万一……”
“你又跑了怎么办呢?嗯?”
“我都主动把自己送到你的床上了,你觉得,我还会走吗?”纪眠玉复又懒懒散散的睁开眼,睨了她一眼,仿佛在嘲笑她心里的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