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入门到精通的开荒生活+番外(286)
钱榆走到一边,松展了一下筋骨,端着装着墨汁的小碟子,一手拿着毛笔,站在药柜前,在一个药柜格子上写下“三七片”。
这些格子有二十来个,柜子做好后外头没有标志,里头装了什么药材都要靠钱榆来写,已经有好些格子写了药名。钱榆的毛笔字不错,在药格子上写上药名后,这中药柜子看上去就挺像那么一回事了。
钱榆一边写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来这真没事?”
“啊?没。”李寸心干笑两声,“我就随便转转。”
李寸心碾了一会儿三七,铁船里的三七都变成了碎渣渣,她才吞吞吐吐说道:“钱医生,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钱榆回头瞥了她一眼。
李寸心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组织语言思考时,手不自觉地抵在嘴边。
钱榆见状,职业病犯了,说道:“手乱碰乱摸以后不要碰嘴,病从口入。”
李寸心手讪讪地从嘴边放下去,整个人顿时像被束缚住了手脚,组织不清语言,胡乱说道:“不是过几天要先迁一批新村民去做好的居民房吗,人员得重新调整,当初王燃就跟我商量过,说再分房子的时候,他想和蒋贝贝一起住。他们两个很早就来村子里了,两个人感情一直很好,又是你情我愿的事,我就答应了,两个人接下来肯定有结婚生育的打算。我就想着是不是也要关注一下其他村民的情感状况,啊,哈,毕竟现在能吃饱饭了是不是,然后我就想到,嗯……会不会有一些,我们村子会不会有一些少数群体,就是那个,喜好有点不一样的,啊,喜欢和自己一个性别的,咳。”李寸心越说声音越少,越说目光越不敢往钱榆那边瞟。
钱榆从始至终,脸色平静,甚至是嫌弃她啰嗦,叹了口气,“你真是绕了好大一个圈呐,所以,你想问什么?”
李寸心被钱榆的直白弄得羞窘,咳嗽了一声,“我身为村长,肯定是要了解各种情况,好为之后的辅导工作做准备。”
钱榆忽然微低下头轻笑了一声:真是笨拙的掩饰。
钱榆道:“你是想了解同性/恋这个群体?你是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群体,还是想了解他们如何相处,如何亲近?如果是后者的话,嗯……”钱榆走到墙边挂着的人体穴位图,端详着说道:“这两幅不够具体,我想以你的性/知识,我可能要重新画一幅人体结构图来给你解释同性之间要如何抚慰对方。”
“不用,不用了!”李寸心红着脸,斩钉截铁,“我是想问前一个问题。”
钱榆走了回来,说道:“人为什么会喜欢上和自己一个性别的人?在科学上来说,有研究说这种取向来自遗传,来自基因,有的人天生就喜欢同性,不过这不是我的专业,我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属实、有无实验依据,但可以肯定的是,自然届中也有许多同性/恋的动物存在,人类并非个例,而在感情的角度上来说,那可能性便要更宽泛了,人与人之间相互吸引,是灵魂契合与共鸣,灵魂是没有性别的,你被人的哪些闪光点吸引以此为契机而爱上那个人,善良?真诚?勇敢还是美丽?这些特质在男人身上有,在女人身上更多,所以就感情上会爱上和自己同性别的人似乎也不太难理解。”
李寸心怔怔地望着她,点了点头。
钱榆问道:“是有谁向你告白了?”
“嗯?”李寸心反应过来,头摇得如拨浪鼓,“没有,不是,我是想多了解点知识为村民以后会有的情感生活做准备。”
钱榆压根就不听她拙劣的借口,淡淡道:“是异性也好,是同性也好,感情是不是真挚的,我想你自己能够判断,真诚的感情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即便是你不能理解,也不能轻贱别人的感情,接受拒绝,要认真考虑好好回应对方哦。”
“……”李寸心放弃了挣扎,乖乖点头,应声道:“嗯。”
李寸心默默回到自己家,堂屋的桌子上放了一碗粥,一个馒头,一碟咸菜,显然是云琇拿过来的。
她跑这一趟,听钱榆说了这么多,似乎只得到一个结论,女人喜欢女人,和男人喜欢女人,就感情上而言,没什么不一样。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明白。
她望着桌上的早饭,机械地咀嚼着,要说照顾,云琇也很照顾她,很依赖她,比家人还亲,比朋友还近,也和她一起度过生死。
李寸心猛地抬头,看向一边擦桌子的云琇,“云琇,你喜欢我吗,恋人的那种?”
云琇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走到李寸心身边,狠狠给了她一个暴栗,“你脑子烧糊涂了!”